0039：晚上工棚里太热，大多只穿了一条短裤，就图睡觉凉快舒服

王强是被工棚门口的尖叫惊醒的，凌晨三点，汗水把凉席浸得发黏，他和其他工友一样，只穿了条大裤衩蜷在铺位上，那声尖叫像针一样扎进闷热的空气里，紧接着是女人慌乱的脚步声和孙斌的怒骂。

工棚是临时搭的彩钢房，整个工地一百多个男人，全挤在这几排房子里。七月的南方，白天温度飙到四十度，晚上工棚里像个蒸笼，风扇转得嗡嗡响，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大家下班冲个凉水澡，根本不敢穿衣服，清一色的大裤衩，有的甚至直接光膀子，就图个凉快能睡着。王强刚来工地半个月，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后来看大家都这样，也就习惯了，毕竟在这地方，舒服比体面重要多了。

尖叫的是陈梅，工地上新来的做饭阿姨。王强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陈梅站在工棚门口，手里攥着个布包，脸吓得惨白，头发乱糟糟的，裤腿上还沾着泥。孙斌光着上身，只穿条花裤衩，正指着陈梅骂：“你他妈有病吧？大半夜闯男人工棚？看够了没有？”

陈梅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旁边的工友都被吵醒了，有的坐起来看热闹，有的揉着眼睛问怎么回事，工棚里顿时乱糟糟的，混合着汗味、烟味和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孙斌，别这么凶。” 老李从铺位上下来，他是工棚里年纪最大的，大家都给几分面子。老李走到陈梅跟前，放缓了语气：“陈大姐，你这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陈梅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儿子…… 我儿子突发阑尾炎，在医院等着做手术，我着急去门口等救护车，走错工棚了。” 她指了指西边，“我住的女工棚在那边，天黑没看清，跑错了……”

工地上的女工本来就少，做饭的、保洁的加起来也就五六个，单独住在另一排彩钢房里，离男工棚有个几十米远。晚上没路灯，两边工棚长得一模一样，确实容易走错。

孙斌却不依不饶：“走错了就能随便闯？我们这儿都是大老爷们，就穿条裤衩，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他说着就要往前冲，被老李拦住了。

“孙斌，人家不是故意的。” 老李劝道，“陈大姐儿子生病，肯定急糊涂了，你就别为难她了。”

“为难她？” 孙斌梗着脖子，“换成是你，大半夜被个女人闯进来盯着看，你乐意？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她必须给我道歉，还得赔偿我精神损失！”

陈梅听到 “赔偿” 两个字，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儿子等着做手术，我身上就带了几千块钱，根本不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给你们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对着工棚里的工友深深鞠了一躬，“我着急赶路，没看清，给大家添麻烦了。”

工友们的态度分成了两派。有人觉得孙斌太过分了，陈梅明显是急糊涂了，又不是故意的，道歉就行了；也有人觉得陈梅确实不该大半夜闯进来，毕竟工棚里都是半裸的男人，确实不妥。

“孙斌，差不多就行了。” 赵哥叼着根烟，慢悠悠地说，“陈大姐也不容易，单亲妈妈，带着个儿子，来工地上做饭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她儿子做手术等着用钱，你还让她赔偿，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不近人情？” 孙斌冷笑一声，“她闯进来看我们笑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情？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说不定就是想看看我们笑话，或者想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故意装可怜！”

这话一说，工棚里的议论声更大了。有的工友跟着起哄：“孙斌说得有道理，一个女人家，大半夜跑男工棚，确实不对劲。” 也有人反驳：“你这话说得太损了，陈大姐看着挺老实的，怎么会是那种人？”

王强坐在铺位上，没说话。他看着陈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母亲也是单亲妈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去年生病住院，他也是这样急得团团转。陈梅眼里的慌乱和无助，他太熟悉了。

“孙斌，你别胡说八道。” 王强忍不住开口了，“陈大姐儿子生病，肯定是急坏了才走错的。她都道歉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孙斌没想到王强会帮陈梅说话，转头瞪着他：“王强，你小子新来的，懂什么？这事跟你没关系，少多管闲事！”

“我不是多管闲事。” 王强站起身，“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陈大姐又不是故意的，你这样为难她，太过分了。”

“过分？” 孙斌往前走了两步，逼近王强，“我看你是看上这女人了吧？想英雄救美？我告诉你，没门！”

两人越吵越凶，眼看就要打起来，工头张哥闻讯赶来了。张哥穿着件背心，手里拿着个手电筒，照得工棚里亮堂堂的。“吵什么吵？大半夜不睡觉，想造反啊？”

张哥的声音很有威慑力，工棚里顿时安静下来。老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张哥说了一遍，包括孙斌要求赔偿的事。

张哥皱着眉头，看了看陈梅，又看了看孙斌：“陈大姐，你走错工棚确实不对，大半夜的，男工棚都是半裸的，你闯进来确实不妥。给大家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陈梅连忙又鞠了一躬：“对不起，张工头，给大家添麻烦了。”

“孙斌，” 张哥转头瞪着孙斌，“陈大姐不是故意的，人家儿子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你就别揪着不放了。都是出来打工的，互相体谅一下。”

孙斌还想说什么，被张哥一眼瞪了回去，只好悻悻地闭了嘴，但脸上还是一脸不服气。

张哥又对陈梅说：“你赶紧去门口等救护车吧，别耽误了孩子看病。以后注意点，晚上别走错了。”

陈梅连忙点点头，说了声 “谢谢张工头”，转身就往工棚外跑，脚步还是慌慌张张的。

陈梅走后，张哥又训了大家几句，让大家赶紧睡觉，工棚里才渐渐安静下来。但王强却没了睡意，他躺在铺位上，脑子里全是陈梅哭红的眼睛和孙斌嚣张的样子。他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果然，第二天早上，孙斌就到处散播谣言，说陈梅是故意闯男工棚，想勾引男人，还说自己看清楚了，陈梅进工棚的时候，眼睛就一直往男人身上瞟。这话越传越离谱，到最后，竟然有人说陈梅是因为欠了赌债，想在工地上找个冤大头借钱，故意用这种方式引起男人注意。

工地上的人大多是闲得无聊，喜欢搬弄是非，谣言传得飞快。陈梅去食堂做饭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那些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有一次，她给工友打饭，一个年轻的工友故意调侃：“陈大姐，昨晚看够了没有？要不要今天晚上再去男工棚逛逛？”

陈梅的脸一下子红了，手里的勺子都差点掉在地上。她强忍着眼泪，没说话，转身就走进了后厨。从那以后，她除了做饭，就躲在女工棚里，再也不敢随便出来。

王强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陈梅是被冤枉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有一次，他去食堂打饭，特意多买了两个馒头，递给陈梅：“陈大姐，你儿子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

陈梅愣了一下，接过馒头，说了声 “谢谢”：“手术挺顺利的，就是还在住院，需要人照顾。”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

“那你怎么不在医院照顾他？” 王强问。

“工地上请假要扣工资，我儿子住院要花很多钱，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陈梅叹了口气，“我请了个护工，白天在医院，晚上回来住。”

王强点点头，想说点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孙斌也来打饭，看到王强和陈梅说话，阴阳怪气地说：“哟，王强，这么关心陈大姐啊？是不是想帮她分担点医药费？”

王强瞪了孙斌一眼：“孙斌，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 孙斌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昨晚帮她说话？我看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吧？小心引火烧身。”

孙斌的话引来旁边几个工友的哄笑，陈梅的脸涨得通红，转身跑进了后厨。王强气得想揍孙斌，又怕事情闹大，只好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孙斌变本加厉，不仅到处散播谣言，还故意找陈梅的麻烦。陈梅做的饭，他总能挑出毛病，一会儿说盐放多了，一会儿说菜炒糊了，甚至还故意把饭菜倒在地上，说没法吃。

陈梅一直忍着，她知道自己不能跟孙斌起冲突，不然丢工作的肯定是她。但孙斌却越来越过分，有一次，他故意在陈梅做饭的时候，闯进后厨，说要检查卫生，其实就是想找茬。

“陈梅，你这后厨怎么这么脏？菜板上还有油污，你是不是没洗干净？” 孙斌指着菜板，大声嚷嚷。

“我洗干净了。” 陈梅解释道，“我刚用洗洁精洗过，可能还有点残留。”

“残留？” 孙斌提高了声音，“你这是想让我们吃坏肚子吗？我告诉你，今天这饭我没法吃，你必须给我重新做！”

“现在都快开饭了，重新做来不及了。” 陈梅急得快哭了。

“来不及也得做！” 孙斌说着，就要去掀锅。

王强正好来后厨打热水，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拦住了孙斌：“孙斌，你别太过分了。陈大姐已经把菜做好了，大家都等着吃饭呢，你凭什么让她重新做？”

“我凭什么？” 孙斌转头瞪着王强，“就凭她做饭不干净，想害我们！王强，我警告你，别老护着她，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你想怎么样？” 王强也来了火气，“有本事你就试试！”

两人又吵了起来，后厨里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工友。张哥也赶来了，问清楚情况后，虽然知道是孙斌故意找茬，但还是让陈梅把菜板再洗一遍，毕竟孙斌抓着 “卫生” 这个理由，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梅默默地拿起菜板，走到水龙头下，一遍又一遍地洗着，眼泪滴在水池里，溅起小小的水花。王强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既愤怒又无奈。他知道，孙斌之所以这么针对陈梅，不仅仅是因为那晚闯工棚的事，更多的是因为他之前追求过陈梅，被陈梅拒绝了，一直怀恨在心。

这事工棚里不少人都知道。陈梅刚来的时候，孙斌就看上了她，觉得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长得还算清秀，又是单亲妈妈，容易上手。他经常故意找陈梅搭话，还送过她一些水果、零食，甚至暗示想跟她搭伙过日子，但都被陈梅拒绝了。陈梅心里只有儿子，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些。孙斌被拒绝后，觉得丢了面子，就一直对陈梅怀恨在心，那晚闯工棚的事，正好给了他报复的机会。

王强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看到陈梅被欺负得这么惨，实在忍不住了。他找到张哥，把孙斌追求陈梅被拒，故意报复的事说了出来，希望张哥能管管。

张哥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这事我知道。孙斌这人心眼小，报复心强。但陈梅毕竟闯过男工棚，这事确实有不妥之处，孙斌要是真闹起来，我也不好处理。”

“可孙斌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王强急道，“陈大姐儿子还在住院，她已经够难了，孙斌这么做，太过分了。”

“我会说说孙斌的。” 张哥叹了口气，“但你也别太出头了，孙斌那人记仇，你老帮陈梅，他肯定会针对你。在工地上干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强知道张哥说得有道理，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陈梅被这么欺负。从那以后，他经常主动帮陈梅做事，比如帮她搬大米、扛煤气罐，有时候还会给她带点水果，让她给儿子带去医院。

陈梅对王强很感激，有时候会特意给王强留一份红烧肉，或者在他打饭的时候，多给他盛点饭菜。两人之间的互动，又被孙斌抓住了把柄，到处散播谣言，说他们俩早就勾搭在一起了，那晚闯工棚就是两人商量好的，想故意制造机会。

谣言越传越难听，工棚里的工友看王强和陈梅的眼神都变了。有人觉得王强傻，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孙斌；也有人觉得陈梅不检点，刚拒绝孙斌，就跟王强勾搭上了。

王强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孙斌经常找他的麻烦，干活的时候故意给他派重活、累活，还在背后使绊子。有一次，王强在架子上干活，孙斌故意碰了一下架子，差点让王强掉下来。

老李看不过去，劝王强：“小王，听我一句劝，别再帮陈大姐了。孙斌那人不好惹，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吃亏的。”

王强摇摇头：“李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陈大姐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看着她被欺负。”

“可你这样，自己也会被连累的。” 老李叹了口气，“在这工地上，没人会真正帮你，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你要是真出了事，没人会管你的。”

王强没说话，他知道老李说得对，但他就是做不到不管不顾。他想起自己母亲生病的时候，也有人伸出过援手，他一直记得那份恩情。现在陈梅遇到难处，他不能袖手旁观。

没过几天，陈梅的儿子病情突然加重，需要再次手术，手术费还差两万块钱。陈梅到处借钱，工地上的工友大多家境一般，有的就算有钱，也不愿意借给她，怕她还不上。陈梅急得满嘴起泡，整天以泪洗面。

王强知道后，把自己攒了半年的工资拿了出来，一共一万五千块钱，递给陈梅：“陈大姐，这钱你先拿着，不够的我再想办法。”

陈梅看着手里的钱，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小王，这钱我不能要。你挣钱也不容易，都是血汗钱。”

“陈大姐，你就拿着吧。” 王强说，“孩子的病要紧，钱以后可以再挣。”

“可是……” 陈梅还想说什么，被王强打断了。

“别可是了，赶紧去给孩子交手术费。” 王强把钱塞进她手里，“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就行。”

陈梅拿着钱，对着王强深深鞠了一躬：“小王，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陈梅的儿子顺利做了手术，病情渐渐稳定下来。陈梅心里很感激王强，想好好报答他。有一天，她从医院回来，给王强带了些水果和补品，还准备把自己亲手织的一件毛衣送给王强。

两人在工棚门口说话的时候，又被孙斌看见了。孙斌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到了工地的微信群里，配文：“看看这对狗男女，大白天就勾搭在一起，真不要脸！”

照片很快在群里传开了，工友们议论纷纷，说得很难听。陈梅看到照片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孙斌会这么卑鄙，竟然故意拍照片造谣。

“孙斌，你太过分了！” 陈梅找到孙斌，指着他的鼻子骂，“我跟小王清清白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们？”

“污蔑你们？” 孙斌拿着手机，得意洋洋地说，“照片都在这里，你们俩孤男寡女，大白天在工棚门口拉拉扯扯，不是勾搭在一起是什么？”

“我们只是说话，根本没有拉拉扯扯！” 陈梅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谁信啊？” 孙斌冷笑一声，“大家都看到照片了，你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告诉你，陈梅，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离开工地，不然我还有更多‘精彩’的照片给大家看。”

陈梅知道孙斌是故意针对她，她在这个工地上已经待不下去了。她回到女工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去找张哥辞职。

张哥看着陈梅，叹了口气：“陈大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孙斌那人，我会好好教训他的。你要是不想走，我可以帮你澄清。”

“不用了，张工头。” 陈梅摇摇头，“我在这里待得太累了，谣言太多，我实在承受不住了。我儿子也快出院了，我想回老家照顾他。”

张哥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同意了。陈梅结算了工资，又把王强借她的一万五千块钱还给他，然后背着行李，离开了工地。

王强看着陈梅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陈梅的离开，都是因为孙斌的造谣和逼迫。他找到孙斌，想跟他理论，却被孙斌反过来嘲讽：“王强，你护着的女人走了，心里不好受吧？我告诉你，这就是下场，跟我作对，没好果子吃！”

王强气得拳头攥得咯咯响，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就算打了孙斌，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让自己丢了工作。

没过多久，工地上发生了一件事。孙斌在干活的时候，因为违规操作，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大家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需要手术，费用要好几万。孙斌家里条件不好，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他给工地上的工友打电话借钱，却没人愿意借给他。大家都记得他之前怎么欺负陈梅，怎么造谣生事，现在他落难了，没人愿意帮他。

王强听说后，心里很复杂。他想起孙斌之前的所作所为，心里很生气，但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没人照顾，又有点不忍心。老李劝他：“小王，别管他，他是自作自受。当初他怎么欺负陈大姐，现在他落难了，也是活该。”

王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出了自己剩下的工资，给孙斌交了一部分医药费。孙斌看到王强的时候，愣住了，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小王，我之前那么对你和陈大姐，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王强摇摇头：“我帮你，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不想看着有人因为没钱治病而耽误病情。我希望你以后能改改你的脾气，别再随便欺负人，也别再造谣生事了。”

孙斌低下头，没说话，眼泪从眼角掉了下来。

这件事之后，工地上的人对王强的看法变了，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善良、大度的人。但也有人说他傻，觉得他不该帮孙斌这种人。

几个月后，王强从工友那里听说，陈梅回老家后，开了个小饭馆，生意还不错，她儿子的身体也完全康复了。陈梅还托人给王强带了句话，说等他回老家，一定要去她的饭馆吃饭，她要好好招待他。

王强听了之后，心里暖暖的。他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就算被误解，被孤立，他也不后悔帮了陈梅。

但这件事也在工地上引发了一场争论。有人说，陈梅大半夜闯男工棚，本身就有错，孙斌生气是应该的，但不该得理不饶人，更不该造谣生事；也有人说，孙斌虽然做得过分，但陈梅确实不该不注意分寸，毕竟男女有别，大半夜闯男工棚，确实不妥；还有人说，王强太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得罪人，还差点丢了工作，不值得。

直到现在，工地上的工友们还会偶尔提起这件事，争论不休。有人觉得陈梅是受害者，有人觉得孙斌情有可原，有人佩服王强的善良，也有人觉得王强太傻。

而王强自己，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都很平静。他知道，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选择。他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至于别人怎么看，他并不在乎。他只希望，以后能少一些误解和伤害，多一些理解和善良。但他也知道，这可能只是一种奢望，毕竟人性复杂，有些矛盾和冲突，从来都没有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