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下一个长高的小朋友

转自：新安晚报

老同学送过来一大包她家孩子穿小了的衣服。周末我和爱人整理起这些衣物，站在一旁的女儿，身上穿着去年刚买的、但明显已不太合身的裙子，小嘴噘得老高：“妈妈，小莉她们都穿镶着亮片的公主裙了。”孩子的声音有些小怨气，眼睛瞟向那包衣服。

棉布小外套，红色T恤衫，灯芯绒裤子……件件洗得干干净净。一件浅蓝色衣服的领口处，用细密的针脚绣着星星和月亮。那枚用浅蓝丝线绣的月亮，边角已经毛了，女儿凑上前，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小月亮，不再提镶亮片的公主裙了。

想起当年，母亲在院子里一边晾晒衣服，一边对我们说：“你们就是竹子做的，一夜长一节。衣服就像竹节上蜕下的茧壳，包过这一程，就该让给下一节竹子了。”那时候并不明白母亲说这番话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嫌她总把我们的衣服，送给隔壁的小弟弟小妹妹。

最终女儿被一条印着小鸭子图案的背带裤吸引，她套上空荡荡的背带裤，在镜子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秘密，猛地转过身，让裤管像两只肥大的鸭蹼，“啪嗒啪嗒”地甩起来，女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整理衣服的过程中，我的手指触碰到一件衣服口袋里一张叠成指甲盖大小的纸片。展开纸片，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送给下一个长高的小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莫名的感动，我把字条重新折好，想想没有放回原处，而是轻轻压在了女儿的小枕头下面。

明天我会告诉女儿，那枚褪色的月亮，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陪伴一个小朋友听过许多有趣的故事。

衣橱里，女儿的新衣服与老同学给的旧衣服整齐地叠在一起，它们都在见证着一个孩子的成长。我想，女儿穿不下的一些衣服，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被我送给下一个孩子。那时，我同样也会找一张小纸片，让女儿写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