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探花郎回公主府,他誓死不从,可他看清我后,死攥紧裤腰的手松了

发布时间:2025-12-05 17:11  浏览量:1

把本朝新晋探花郎陆邈五花大绑弄回公主府后,这厮表现得那是相当有骨气。

他脖颈梗得像块硬石头,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女模样:“士可杀不可辱!公主今日就是杀了我,我也绝不——”

然而,当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清高的眸子终于聚焦,看清了面前站着的人是我时,那些激昂的陈词滥调就像是被谁突然掐断了脖子,戛然而止。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空气凝固了片刻,就在我以为他要用眼神杀死我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他那只死死攥着裤腰带、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突然极其尴尬地抽筋了。

没了手的束缚,再加上那腰带本就被挣扎得松松垮垮,那条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的裤子,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顺着他修长的腿线,缓缓地、不可阻挡地滑落了下去。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邈那张原本正气凛然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猴屁股。

他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提裤子,一边极不情愿、又带着点恼羞成怒地催促道:

“看什么看!算你走运!要不是……要不是本官手抽筋,你今日休想得逞!”

他咬了咬牙,视死如归般闭上眼:“快点!速战速决,本官一会儿还得回翰林院修史呢!”

我:“……”

说实话,为了这事儿,我刚在大殿上跟父皇吵了一架。

彼时,我和父皇像两只斗鸡一样各不相让。

“我就要陆邈。”我斩钉截铁。

父皇气得胡子乱颤,拍着龙椅吼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强扭的瓜不甜你懂不懂?”

“甜不甜的我不在乎,”我不甘示弱地顶回去,“关键是它解渴、管饱、顶饿!”

父皇被我这套歪理邪说怼得眉心狂跳,深吸一口气,试图跟我讲道理:“瑶光啊,有些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

“命里无时我就强求!硬求!乱求!我不仅今天要求,我天天都要因果倒置地求!”

几个回合下—,父皇彻底败下阵—。

他指着我,手指哆哆嗦嗦,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见好就收,利索地跪地磕了个响头:“儿臣谢父皇默许!”

说完,也不管身后父皇是不是在找救心丸,我转身就安排心腹侍卫,务必把陆探花给我“请”到公主府去。

不得不说,我手底下这帮人办事就是利索。

等我慢悠悠回到公主府时,陆邈已经被洗白白,“请”进了我的寝房。

门外,贴身婢女听着里面传—的“乒乒乓乓”打砸声,一脸忧心忡忡:“公主,这陆探花要是真的一心求死,誓死不从,可怎么好?”

我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那还能怎么办?放了呗。”

婢女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了:“啊?可您刚才在金銮殿上,不是还信誓旦旦跟皇上说……”

“傻丫头,”我戳了戳她的脑门,“我就是单纯的叛逆期到了,想反着父皇的话干,不行吗?”

谁让那老头子去年选秀、今年选秀,眼瞅着明年还要选秀,年年都惹得我母后暗自垂泪。

我不给他添点堵,抢走他最看重的青年才俊,让他也尝尝这种胸闷气短、抑郁难平的滋味,我就不是他亲闺女!

当然,狠话是放出去了,但陆邈要是真不乐意,本公主也不是那种没品的人。

大不了就按着他的喜好,给他送十个八个美娇娘,总之我有的是法子让他沉迷女色,不!务!正!业!狠狠打我那风流父皇的脸!

推门进去时,陆邈还在那扯着嗓子嚎:

“放我出去!”

“陆某虽无权无势,但这副身子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告诉你们公主,她就是杀了我,我也绝不……”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陆邈所有的愤怒都在看清我的那一瞬间定格。

他眨了眨眼,那模样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喉咙里也没了声响。

他在看我,我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必须承认,下面这帮奴才虽然办事粗暴,但在审美这块还是很有造诣的。

陆邈显然是被狠狠清洗过一番了。

此时的他,乌黑的发尾湿漉漉地贴在修长的颈侧,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像是一笔浓墨重彩,勾勒出那一抹让人脸红心跳的肌理轮廓。

雪白的中衣被水汽洇湿,紧紧贴在身上,布料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

这哪里是那个古板的探花郎,分明透着一种触手可及、寂静而隐秘的蛊惑。

我莫名觉得喉咙发干,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这吞咽的动静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瞬间惊醒了正在发呆的陆邈。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慌乱地移开视线,懊悔地咬着下唇,嘴却比那城墙拐角还要硬:

“别、别以为我是觉得你好看才看了半天!”

“我……我就是想仔细看看,能干出光天化日强抢民男这种勾当的人,究竟长了一副什么嘴脸!”

啧啧,听听这嫌弃的语气。

想必此时此刻,无论是对我这个嚣张跋扈的人,还是对我这张脸,他心里都充满了鄙夷。

“那敢问陆探花,您喜欢什么样的嘴脸?”我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问,“只要你说得出,本宫就能给你重金找—。

重金不行,就重重金,实在不行把国库搬空,反正公主府别的没有,就是金子多得没处花。”

陆邈闻言大惊失色,一脸“你这个疯女人”的表情:“为了得到我,你竟然连易容这种邪术都肯用?”

紧接着,他那种老学究的劲儿又上—了,痛心疾首地教育道:“瑶光公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因为一时私欲就任性改变!”

规训完,他又像是怕我真去换脸似的,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别别扭扭地加了一句:

“听见了没?不许动你原来的样子。”

我刚想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没想自己整容。

就在这时,名场面重现。

之前一直死死攥紧裤腰带以示清白的手,再次因为过度紧张而抽筋了。

哗啦——裤子以一种极其丝滑的速度,再次不可挽回地褪到了脚踝。

笔直、劲瘦的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还有……

陆邈整个人都要炸了,那张俊脸红得快要滴出血—。

见我还愣在原地不动,他咬着牙,用那种既然反抗不了就赶紧结束的语气催促道:

“算你走运!要不是手抽筋,今日你休想得逞!”

“你……要做就快点!我一会儿还有正事呢!”

我:“?”

讲真,气氛烘托到这一步,真要让我霸王硬上弓,我反而有些无从下手了。

我脑子里疯狂翻阅着以前看过的那些话本子、春宫秘册。

流程是啥来着?先亲亲?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陆邈面前,目光落在他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格外润泽的薄唇上。

事到临头,我反而生出几分迟—的害羞和退意。

耳边却传—陆邈那欠揍的嘲讽声:

“笨死了!堂堂公主,连亲吻都不会吗?”

“别误会啊,我可没有半点想让你亲我的意思。”

“我就是单纯嘲讽你技术不……唔!”

陆邈后面那些喋喋不休的话,被我简单粗暴地堵回了嘴里。

我有些恼羞成怒地咬住他的唇,惩罚般地重重吮吸。

让你嘲讽本公主!这就是代价!

他似乎是疼了,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剩下的事情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得不说,这探花郎虽然嘴硬,但身材是真好,本宫这波不亏。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刚刚触碰到某一处关键部位时,陆邈的身体突然像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厮,竟然晕了!

“公主殿下,请问陆探花昏厥前,到底在做什么剧烈运动?”

府医把着脉,眉头紧锁,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看脉象并无病症,但这气血翻涌得异常厉害,奇怪,实在是奇怪。”

我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告诉大夫,我说我把陆探花给活活亲晕过去了吧?这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

“这个嘛……他晕倒之前……我们正……那个,正在……嗯……”我支支吾吾,艰难地组织着措辞。

府医到底是过—人,见我这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瞬间露出了“我懂了”的神情。

他大笔一挥,刷刷刷写满了一整页纸的方子,转头严肃地吩咐跟—的药童:“料给我用足!煎得浓浓的!”

见我还有些担忧,府医立刻出言宽慰,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自信模样:“公主殿下尽管放心,术业有专攻,老夫在这方面那可是相当专业。”

说着,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哪怕是再不中用、再无能的男患,只要喝了老夫这碗药,必让公主尽兴!绝不会再发生这种还没开始就被干废了的丢人情况!”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府医这么有信心,也不好打击他的职业热情。

随手赏了一锭金子:“那就,有劳府医了。

本公主就等着见识你的药效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府医临走前回头看了昏睡的陆邈一眼,那眼神里竟然含着一丝深深的同情与不忍。

难道这药很苦?

果然,医者仁心啊。

不多时,陆邈悠悠转醒。

他先是茫然地盯着屋顶看了半天,眼神清澈愚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表情,既无辜又脆弱,像只受惊的小鹿。

突然,记忆回笼,他猛地瞪大眼睛,脸颊瞬间烧成了火烧云。

“你醒啦?”

听见我的声音,陆邈“霍”地一下坐起身,动作太猛引得一阵剧烈咳嗽:“咳、咳……”

这一动,他立刻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酸痛,脸色骤变:

“荒唐!简直荒唐!公主殿下岂可趁人之危,趁我昏倒不省人事之时生米煮成熟饭!”

他咬着牙,一副被糟蹋了的良家妇男模样,悲愤了片刻后,又像是认命了:

“罢了……我陆某不是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人。

既然事已至此,我只能对你负责,娶你了。”

我诧异地挑了挑眉,实在不忍心看他脑补过度,好心提示道:“那个,府医刚才给你施了针,说是行针后会有酸痛感的,很正常。”

陆邈一怔,下意识地扒开衣服细看,果然在身上找到了针灸留下的细微针孔。

竟然……是这样?

自己刚刚还以为失身了,甚至还说了要娶她的话……

陆邈整个人僵在床上,尴尬得脚趾都要扣出一座翰林院了。

恰好此时,药童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进—了。

陆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为了转移话题,连是什么药都不问,端起碗仰头就干了。

“咕嘟咕嘟”几口下肚,豪气干云。

药童收了碗走后,屋里再次只剩下了我和陆邈,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我挠了挠头,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诶?你的手好像没事了,我看都不抽筋了。”

陆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声音僵硬得像是在背书:

“是,不抽了。

我……我真是太高兴了,终于不用任你为所欲为了。”

高兴?

我看他那张脸丧得跟刚死了老婆一样。

原—这就是学问好的人表达“高兴”的方式吗?果然跟我们这些普通智商的人不太一样。

“陆探花,既然你手好了,那就……”

我本想说,既然手好了,那就用手帮我捏捏肩吧,刚才扛你回—挺累的。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陆邈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他恋恋不舍地磨蹭着下了床,一副英勇就义未遂的失落感:

“既如此,那陆某就告辞了。”

还是不愿意留下来吗?

算了,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要是这瓜自己长腿跑了,我也懒得追。

折腾了一整天,我也累了。

走就走吧。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示意他请便。

陆邈似乎很惊讶我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了。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说不出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某种莫名的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针灸的后遗症,陆邈走路的姿势很是怪异。

短短几步路到门口,他硬是走出了一步三回头的架势,磨磨蹭蹭得比乌龟爬还要慢。

终于,就在他一只脚迈出门槛的时候,异变突生。

陆邈突然惊喜地回头,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指着我愤怒地指责道:

“公主殿下!我不对劲!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我一脸茫然:“啊?”

此刻的陆邈,脸色红得滴血,原本清澈水润的眸子里像是烧了一把火,混沌而迷离,连视线都变得滚烫灼人。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明白了府医临走时那句耐人寻味的话,还有那眼神里的“同情”。

“料用足,煎浓浓的”……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里是公主府,开药的是我的府医,现在我说我不知情,谁信呢?

认了!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看着依靠在门框上喘息的陆邈,抬手招了招:

“回—吧。”

下一秒,刚才走几步路还花半柱香时间的陆邈,“嗖”的一下,快得像道闪电,瞬间钻进了我的被窝,还十分自觉地拉上了幔帐。

“可恶!这药效好烈!卑鄙!无耻!”

他嘴里虽然含含糊糊地骂着“这样不行”“有辱斯文”,手上却无比积极、主动,简直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床榻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吱呀声,纱帐摇摇晃晃,如同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在那带着欢愉的微痛中,我忍不住抓紧了身下凌乱的被褥。

一只滚烫的大手覆了上—,陆邈强硬地将我弯曲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挤入指缝,十指紧扣,掌心贴合。

他在我耳边喘息着命令:

“抓我。

不许抓被子。”

我迷迷糊糊地反手扣住,指尖深深陷进陆邈手背上暴起的青色血管里。

终是一场淋漓尽致的荒唐。

事后,房间里陷入了不可避免的尴尬贤者时间。

陆邈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死活不肯看我,仿佛床头那块普通的木头是稀世珍宝,看得都要入定了。

我有些脱水,嗓子干哑,习惯性地使唤道:“取水—。”

没人动。

我不耐烦地用脚尖踢了一下某人的屁股。

陆邈瞬间炸毛,转过头怒视我:“我是你的下人吗?凭什么指使本官端茶倒水?”

“……”我懒得理他,指了指桌子,“—,张嘴。”

陆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动作麻利地穿衣下床,端了杯茶喂到我嘴边。

我扭过头挑剔:“太烫了。”

陆邈脸一黑:“公主病!怎么这么麻烦?”

嘴上嫌弃着,动作却很诚实。

他端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气,再喂过—时,还特意先用自己的唇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了才放心递给我。

看着他笨手笨脚却小心翼翼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儿,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陆邈被我笑得有些挂不住脸,强顶着我弯弯的眉眼,硬是喂我喝完了水,小声找补道:

“你……你别以为我愿意伺候你啊!我是怕别人进—伺候,再传出去些什么白日宣淫的混账话,有辱我探花郎的清誉!”

说完,他快速偷瞄了我一眼,纠结了半天,才别别扭扭地开口:

“咱俩都已经这样了……你,你是怎么打算的?”

那种极致又失控的体验过后,我觉得魂儿都被抽走了一半,累得只想睡觉。

大脑迟钝地转了转,我下意识重复道:“什么怎么办?”

这句话瞬间把陆邈给惹急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了八度:

“你、你竟然连以后都没想过,就把我抓到床上办了?!”

“你知不知道今日我从你公主府走出去之后,同僚会如何看我?世人又会如何议论我?”

“你倒是如愿以偿了,两眼一闭该吃吃该睡睡,我以后如何自处?除非……”

见我半天没反应,陆邈心一横,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除非咱俩尽快成亲!有了夫妻名义,这就是闺房之乐,谁也说不着、管不到!”

成亲啊……

陆邈后一句那“谁也说不着管不到了”倒是有些吸引我。

父皇再怎么霸道,总不能把手伸进人家夫妻的被窝里管闲事吧?

我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就成亲。”

“真的?”

陆邈猛地凑近,音量陡增,急迫地跟我确认。

看见我再次点头肯定后,他的眼睛登时亮得像两颗大灯笼,然后——

白眼一翻,又厥过去了。

我:“……”

这探花郎的身子骨是不是太虚了点?

府医又背着那个沉重的药箱子,气喘吁吁地赶了过—。

这次,他的表情更加沉重,转头吩咐药童:“药量再翻倍!再煎得浓点!”

然后,他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我,委婉地劝谏道:

“公主殿下,不是奴才扫您的兴,这……这年轻人火力壮虽然是好事,但再玩最好还是悠着点分寸,细水长流啊。”

得,府医显然以为我又把陆邈给“玩”厥过去了。

我对这个动不动就厥过去的陆邈感到无语,对这个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一无所有的府医更无语。

“不是行房厥过去的!”我没好气地解释,“你好好给看看这人怎么回事?正说着话呢,突然就倒了。”

府医吓得噗通一声跪地磕头:“公主恕罪!老夫这就看!”

经过一番细细的查看和诊脉后,府医摸着胡子,有了论断。

“回禀公主殿下,陆探花嘴角微扬,眉间舒展,脉象跳跃有力,结合具体语境,此乃……惊喜过度所致的晕厥。”

正说着,陆邈醒了。

见屋里多了旁人,他立刻端起了一副架子,整理了一下衣襟,真是一副气质儒雅、不堪受辱的好模样。

“大夫,让您看笑话了。”他叹了口气,一脸沉痛,“公主实在任性,竟扬言逼我跟她成亲,我……我这是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

府医惊呆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我坐在一旁幽幽开口:“陆探花,刚才大夫可是说了,你是惊喜过度才昏厥的。”

“不可能!”陆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矢口否认,“简直是一派胡言!”

没等我发火,府医先不干了。

要知道,这老头这辈子干啥啥不行,唯独对自己的医术那是自信爆棚,绝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专业性。

“陆探花此言何意?”府医胡子都要翘起—了,

“可是觉得老夫诊治不准?既如此,不如叫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一起过—会诊,当众断断陆探花究竟因何昏厥!”

“刚才老夫诊治时,所有脉象起伏和查体信息均有记录在案,随时可查!”

陆邈瞬间被架在了火上烤,进退两难,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拼命冲府医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示意借一步说话。

奈何媚眼抛给了瞎子。

人情世故这一块,我的府医那是真的狗屁不通,完全屏蔽了陆邈的求救信号。

被逼到绝境的陆邈,终于崩溃了。

他两眼一闭,自暴自弃地吼道:

“行!行!行!大夫你真行啊!我是惊喜过度昏厥的!这总行了吧?!”

府医眼神瞬间变得清澈透亮,骄傲地转头对药童显摆:

“听见了吗?陆探花对我医术那是相当满意的!连着夸我『真行』呢!以后你就跟为师好好学,等你出师了,你的患者也会这样发自肺腑地夸你的。”

药童:“……师傅英明。”

陆邈:“……”

府医心满意足,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带着药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确定府医走远了,连背影都看不见了,陆邈登时原地复活,光速改口。

“我……我是看大夫岁数大了,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心,才顺着他说的!”

“我怎么会对要和公主成亲感到惊喜呢?哈哈,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可笑了!哈、哈……”

陆邈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笑声比哭还难听。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懒得拆穿他。

陆邈离开公主府的时候,那个场面可谓是相当壮观。

他是把我们的婚书挂在脖子上,紧紧贴在胸前走的,生怕风大给刮跑了似的。

听说回去的路上,他逢人便一脸无奈地叹息:

“没办法啊,皇命难违,公主命更不可违。”

“对,她非我不嫁,哭着喊着要对我负责。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孤独终老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成亲的日子火速定在了月底。

为了贯彻落实“让他沉迷女色、不务正业”的方针,我 日日去翰林院找陆邈。

去得多了,连翰林院的其他编修们都跟我混熟了。

这天,我又拎着精致的食盒到了翰林院。

正巧几个编修聚在一起摸鱼闲谈。

“陆探花,公主对你可真是没得说啊,天天变着样儿—送这送那。

你这铁石心肠就不动心?不感动?”

“就是啊,要是有个女人能这么对我,我哪怕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啊!我可舍不得对她板着脸冷言冷语,非得宠到心尖上疼不可。”

陆邈被众人围在中间,就差没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他嘴角疯狂上扬,几乎快压不住那得意的笑意,嘴上却还要装作勉为其难:

“唉,你们是不懂。

女人嘛,就喜欢做这些无用功。

今日绣个荷包、明日制个点心,又甜又腻!我其实都嫌烦,根本不想要。

只是看她眼巴巴送—,我要是再拒绝,岂不是损了皇家颜面,让她下不来台?”

陆邈这番凡尔赛发言,又引起其他人新一轮的羡慕嫉妒恨和违心恭维。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顾绍,沉默地埋头纂修史书,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有人眼尖,喊他:“顾编修,你觉得公主对咱们陆探花好不好?”

顾绍手中的笔一顿,缓缓从案卷中抬起头。

只见他嘴唇紧抿,眼眶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公主很好。”他声音沙哑。

“辜负公主真心的人,怎么不去死?”

霎时,原本热闹的房间像是被按了静音键,鸦雀无声。

陆邈像个被拔了毛的斗鸡,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指着顾绍鼻子骂道:“顾绍!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等顾绍再说什么,有人眼尖发现我在门外,喊了一嗓子:“公主—了!”

眼看被发现了,我索性整理整理裙摆,大大方方迈进屋。

没等我站稳,顾绍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冲到了我面前。

“公主!我喜欢您!”

所有人目瞪口呆,瓜都掉了。

“陆邈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根本不珍惜公主,他不配当您的驸马!”

顾绍用一种看救世主的渴望眼神看着我,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自荐:

“他嫌弃公主绣的荷包针脚差,嫌弃公主制的点心太甜腻,公主再别给他了!给珍惜之人的吧,比如……我。”

“我对公主一见钟情,情深似海,海枯石烂,烂、烂……”

大概是太紧张,顾绍突然卡壳了。

陆邈在他身后,像个背后灵一样阴恻恻地接了一句:“烂熟于心。”

顾绍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重点:“谢谢!”

“对!烂熟于心!”

被客气道谢的陆邈气极反笑,那笑容看着让人瘆得慌:

“哈!你还怪礼貌的啊?”

“当着我的面给我未婚妻表白,你是当我死了吗?!”

陆邈强势地挤进我和顾绍之间,像护食的狼狗一样把顾绍隔开。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食盒,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然后,他拿起一块点心,夸张地、缓慢地、带着挑衅意味地一口一口全塞进了嘴里。

即使噎得翻白眼,也要硬吞下去。

顾绍在一旁看得都要馋哭了。

吃完点心,陆邈又把我往日送的所有荷包一股脑全翻了出—,系在了脑袋上。

十几个五颜六色的荷包,挂满了他的发冠,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活像个开屏失败的花孔雀。

“看什么看!都是我的!”

宣誓完主权,陆邈一把揽住我的腰:“公主,走,我送你回府。”

他亲热地挽着我,留给泪流满面的顾绍两个绝情的背影。

一路上。

陆邈像是得了失心疯,不安极了,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我记得明明还有一个鹅黄色的荷包,怎么不见了?”

“昨天我出去一趟,回—桌上的点心就少了一块,肯定是被顾绍那小子偷吃了!一定是他!”

“防不胜防啊!家贼难防!”

陆邈喋喋不休,像几百只鸭子在叫。

吵死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踮起脚尖,准确无误地咬上了他那张开开合合的嘴。

世界终于安静了。

被咬了一口的陆邈整个人僵住,视线飘忽不定,脸颊迅速绯红。

过了好半晌,他才扭扭捏捏地凑到我耳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公主,这还在大街上呢……再忍一忍,等……等回府再做。”

我:“??”

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回到府里。

陆邈那一脑袋的荷包一步三摇,走路都走不稳当,重心严重偏移,但他就是死活不肯摘下—。

我看他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实在不放心,转头吩咐下人:

“快,去把府医叫—,给驸马看看脑子。”

“你给看看,被咬了一口,行为古怪,不让人动他东西。”

府医胸有成竹。

“公主放心,这个病我专业。”

“陆探花现在出没出现护食和抬腿小便的症状?”

我:??

还会神经到如此失态吗?

我迟疑道:“倒是护食了。”

点心闻都不让顾绍闻一下。

“抬腿小便,目前还没发现。”

府医了然,吩咐药童:“药量加倍,煎浓浓的。”

出乎意料。

陆邈看见端—的药一点都不意外。

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娇嗔瞟了我一眼,小声嘟囔:

“不用药我也很棒。”

仰头痛快地一饮而尽。

府医仔细地问陆邈:

“现在怎么样?口渴吗?”

陆邈咬唇看了看我,喉结滚动了下,点了点头。

“想咬人吗?”

陆邈不知回忆起什么,视线定在我的肩颈处,诚实地点了点头。

府医用绳吊了块肉骨头。

一边在陆邈前面晃,一边哄着:

“barbarbar,—咬啊,跟我走。”

引向院中的铁笼。

陆邈:“……”

我:“……”

陆邈终于反应过—,一把将面前的骨头挥落在地。

“我没有疯狗病!”

府医懵了,转头看我:

“公主殿下,您不是说陆探花被咬了一口吗?”

我皮笑肉不笑:

“府医,你看我像狗吗?”

府医眨眨眼,一拍大腿:

“坏了,那药……”

话未说完,陆邈倒了下去。

府医心虚地小声补充:“那药里有大量安定。”

陆邈在公主府睡了两天一夜。

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时,药效未尽,脚步虚浮,精神萎靡。

“公主好猛。”

“看陆探花那腿抖的。”

父皇痛心疾首,亲自给陆邈赐座。

“爱卿,你……受委屈了。”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陆邈都快哭了:

“不是那样的,我真的很棒的,你们相信我。”

父皇一副我懂的表情,“你放心,朕帮你封口。”

当场下令:“传下去,再有说陆探花不行者、无能者、肾虚者、阳弱者,掌嘴!”

口谕一道道被太监们重复着传出了宫门。

陆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父皇体贴地扶他坐下:

“瞧你感动的,快坐,好好养养。”

成亲那日,场面很大。

一众人哭着为陆邈送行,像是他要进什么豺狼虎穴。

喜房里。

门刚关上,我就被陆邈拉进床帐。

他急迫寻上我的唇,吻得很凶。

“我冤死了,我要证明我自己。”

我愣住。

原—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很想我呢。

一回生,二回熟。

加上这次又名正言顺,陆邈大开大合再无顾忌。

两人彻底融入彼此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气,喉间溢出相同的喟叹。

“看着我。”

陆邈不满我闭着眼,强行占据我的视线。

“我是谁?”

“父皇看重的臣子。”

陆邈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不满,故意使坏。

“瑶光,重新说,我是谁?”

真是可恶至极。

“陆邈,你后面有鬼!”

趁着他回头的片刻,我一个翻身,姿势对调骑在了陆邈身上。

“啪!”

我扇了一巴掌,力不大,声音又脆又响。

“睁眼!看着我!”

折磨人嘛,谁还不会似的。

“说,我是谁?”

陆邈失控,迷乱地看着我。

声音哑极了:“瑶光!你是瑶光!是我的公主,我的……”

“你的什么?”

陆邈整个人都抖起—。

“我的神明,我的月亮,我的宝宝……”

陆邈失去理智般甜言蜜语一句接着一句。

不知清醒过—后,想起自己说的那些会是什么表情。

我有些期待了。

日上三竿,我掀开眼皮,吓了一跳。

陆邈眼睛红肿,正在上吊。

“你做什么?快下—!”

“我还有什么脸活着?让我死!呜呜,昨晚不是我,是鬼附身了。”

我懒得理他,抬了抬手:

“等一会再死,先给我取个湿帕子—。”

手指沾了灰,不太舒适。

陆邈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

“瑶光!你不会以为我是你招之即—挥之即去的狗子吧?”

“—,伸手。”

我懒懒地摊开手,陆邈捏着湿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像在做什么精益求精的学问。

“腰酸!”

陆邈炸毛:“瑶光!你别太过分了!”

我努努嘴,不在意道:

“不愿意就去死啊,—人!给我带个手劲儿好的侍卫进—。”

“出去!公主不需要!”

陆邈回头把刚进—的下人赶了出去。

“行啊,瑶光,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

“轻一点。”

“现在呢?”嘴上骂骂咧咧的陆邈,迅速调整了掌心力度。

“就这样,继续。”

实话说,跟陆邈成亲后的生活很不错。

陆邈对我有求必硬。

那方面高度契合,玩起—疯得很。

除了,每次在房事中放飞自我后,清醒了寻死觅活之外。

时间长了,我也知道他根本不会真要死。

只是无法面对自己对我的疯狂和爱恋。

便也由着他去闹。

可我没想到,陆邈这次—真的。

他不知道在哪听说我当初非要霸占他,是为了气我父皇。

“瑶光!我以为就算不是情根深种,起码也如我般是一见钟情,若非如此,我、我也不会越陷越深,甘愿看着自己沉溺其中。”

“可我赖以为生、每日偷偷反复品味的倾心,原—从不存在!”

“你根本不喜欢我,我只是你和圣上斗法的一个工具!”

“若今榜探花是顾绍、是梁洗,今日公主府的驸马便也姓顾、姓梁了吧。”

“你让我如何自处,如何……再骗自己。”

陆邈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晶莹的泪珠落下。

他静静站在那里,任由泪水打湿衣襟,平日最看重的颜面仿佛这一刻一文不值。

陆邈深深地沉浸在自己无尽的痛苦与悲伤中。

话本子上说,断崖式真相分手是最难过的情关。

睡了这么多次……不,是相处了这么多时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见他如此,我并非铁石心肠,也有心想解释。

只不过陆邈说的那些确为实,要我堂堂皇家公主否认事实,我做不到也不屑做。

陆邈等不到我的解释,眼底是无尽的绝望。

他身体晃动了下,似再无力承受更多。

袖口中不知何时藏的短刃,薄薄的、细细的一片。

我根本—不及反应,陆邈手腕脉络分明的青色血管已经割断,赤红的液体瞬间染红了雪白的布料。

“—人!快—人!”

我惊恐地向门外唤人,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陆邈牵动嘴角,扯出一抹疯狂意味的笑。

“瑶光,不会有人—的。”

“我刚才吩咐了,公主要和我【玩闺房游戏】,谁也不准靠近主院打扰。”

“她们面红耳赤,都躲出去了。”

我大惊。

“陆邈,你疯了吗?!”

“死在你面前,会让你永远记得我吗?”

陆邈带着某种隐秘的雀跃和期待。

我严重怀疑他真的疯了。

血越—越多,陆邈脸色肉眼可见地一寸寸变白。

我暗骂一声,手忙脚乱用帕子去按。

陆邈乖乖任我动作,甚至很享受。

“公主,我流了这么多血,你会心疼吗?”

系了个丑巴巴的结,我起身往外走。

人叫不—,我就自己出去找。

可走到院里猛然发现多了把我不曾见过的同心锁,还是锁着的。

暴躁扯锁时,身后传—陆邈微弱的声音。

得意洋洋,欠揍极了。

“我锁的,钥匙我藏起—了。”

我大步走向他。

在他满脸等着表扬的星星眼中,一肘拍晕。

欠揍就该揍。

人消停了,办事就方便多了。

我一秒没犹豫,伸手进陆邈裤子。

该死的默契。

还真藏这了。

方才开锁找到人去请府医。

府医背着箱子颠颠跑—。

一看陆邈,两眼一黑。

“玩这么大!真是要命了。”

开好方子吩咐药童:“药量加倍,煎浓浓的。”

药童不走,哭丧着脸:

“师傅,要不这回你先问清楚公主殿下到底怎么回事吧。”

药童被师傅闹的乌龙坑了几次,生怕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言简意赅:

“血是刀片划胳膊的,晕是我敲脖子敲的。”

府医急忙去翻看陆邈后脖子。

刷刷动笔在药方上删了几笔,又加了几笔。

“药量加倍,煎浓浓的。”

又施针走穴,足足忙活了半个时辰,陆邈惨白的唇才有点回色。

确定陆邈性命无虞后,府医长长松了口气。

向我行礼时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语气凝重:

“公主殿下,恕老奴多嘴。

老奴救得了陆探花一次,未必救得了下次、下下次。”

“你是说?”

“陆探花的病出在心上,心病一天不治,这样的事就会一直发生。”

“我知道了,下去吧。”

陆邈的心病。

要怎么治,我还真是毫无经验。

拟订了几个方向,一个个试吧。

陆邈是第二天彻底苏醒的。

他发现自己还活着,没什么表情和反应,像个活死人。

或者说随时再去死的活人。

情况果然如府医所言。

我紧急启动方案一。

父皇被我拉—公主府,亲自向陆邈许诺升官发财。

“爱卿,朕不能没有你啊。

只要你好好的,朕保你青云直上,名利双全。”

金钱、权力、地位。

古往今—谁不爱。

陆邈既生无可恋,我便拿出世人渴望、留恋的东西。

父皇是真的惜才,痛哭流涕。

比没选上秀还伤心。

陆邈却毫无反应。

父皇尴尬不已,摸摸鼻子,委屈巴巴怀疑起自己的君主魅力。

眼见无效,我出声撵人。

“行了父皇,你走吧。

没用的老家伙。”

父皇气结,拂袖而去。

看—可以开始方案二了。

温柔乡。

“陆邈,开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虽然我目的不纯找上了你,可结果是我们成亲了,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不是吗?”

“我现在……真的是喜欢你的。”

这倒不是骗陆邈。

就陆邈的清冷长相和床上那股疯劲儿,那反差,谁能不喜欢。

可陆邈却像是面对信用被透支的骗子。

不肯信我。

拒绝我的亲近。

长这么大,还没如此热脸贴冷屁股过。

我气愤瞪着又一次拒绝我求欢的“躺尸”。

好!好!好!

那就别怪我启动方案三了。

“陆探花,这里是您的东西,您看一下,少不少什么?”

陆邈躺在床上,茫然地转过头,问婢女:

“你叫我什么?”

公主府的婢女一向称陆邈为驸马,今日突然改了称谓。

陆邈视线又转到自己被打包成箱的东西。

箱口大开。

“应是不缺的,收拾的小丫鬟们里里外外检查了三次。”

“是送到陆府还是您另有别的置业?烦您给个章程,说个确切地址,这边管家好安排马车。”

几日—一直面无表情的活死人,面具般的平静首次龟裂。

“什么意思?”

婢女耐心解释:

“新驸马要—了,公主让您让让地方。”

陆邈霍然起身。

从得了鸡瘟变成打了鸡血。

“什么新驸马?你把话说清楚。”

“我还没死呢!你们公主就这么等不及?”

“果然没一句真话,昨日还口口声声喜欢我,今日就要迎新人进门!骗子!她就是个骗子!”

婢女不高兴了,语气不客气起—。

“陆探花,你这占了驸马的位置,不干驸马该干的事,反倒给公主添堵,任谁时间久了都受不了吧。”

“既然不接受公主,那就趁早离开公主府,别在这好像谁都欠你似的。”

“我们公主,就算骗人,也有的是人前赴后继求着公主骗。”

陆邈被怼得哑口无言。

婢女补刀:

“对了,这床你也带走吧。

没道理让新驸马睡旧床。”

说罢,门外一直候着的下人看见手势,鱼贯而入准备拆床抬床。

“不许碰!谁都不许碰我和公主的床!”

“公主呢?我要见公主!”

婢女—回禀。

我喝了口茶,“让他急,让他等,就说……本公主和新驸马去山庄玩了,明日才回。”

次日。

我的马车还未到公主府,门口那具身影便跌跌撞撞冲了过—。

霍地一把掀开帘子。

脸在看见坐在我身边的俊美郎君时,瞬间失去血色。

在门口等了一夜,陆邈早已体力不支。

他强撑体面,“公主,他是谁?”

我不答反问:

“咦?你怎么还在这?”

陆邈听言虚弱的身体重重晃了晃。

手指用力扣在车门上,稳住身形。

“我是驸马,当然要在公主府。”

又像是小狗圈地盘,对着俊美郎君重申:

“你好,我是驸马。”

做戏要做足。

没等俊美郎君开口,我抢先吩咐:

“膳食准备好了吗?摆在凉亭里吧,他喜欢。”

陆邈沉默地跟在我们后面。

看着我和俊美郎君交杯换盏,巧笑嫣然。

他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直到我亲手端了一杯酒,送到俊美郎君唇边。

陆邈眼底着火。

一把掀了桌子。

“陆邈!你放肆!”

我威严呵斥。

陆邈屈膝跪下,跪着行至我面前。

“公主,我错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有目的也好,什么都好,我都能接受。”

“唯独不能接受那个人不是我。”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我沉默不语。

一旁看呆了的俊美郎君,傻傻地开口:

“姐夫,你这是作何?”

陆邈僵住。

厅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飞过的乌鸦“嘎一一嘎一一嘎一一”

俊美郎君不明所以,打破僵局。

“姐夫,我受皇姐邀请—公主府做客,你、你是不欢迎我吗?怎地还掀了桌子?”

掀了桌子的陆邈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平静地起身整理衣服褶皱。

转头笑得亲热、真诚:

“怎么会?你—姐夫这姐夫高兴都—不及。”

“姐夫是看着厨子忒糊弄人,就这菜色根本拿不出手招待你,掀了桌子让他们长个记性。”

“一会儿姐夫亲自给你置办一桌。”

俊美郎君恍然,笑得单纯。

“原—是这样啊。”

“那你刚才和皇姐是……”

陆邈脸上不见丝毫尴尬,表情毫无破绽:

“弟弟成亲后便懂了,夫妻之间一点不为人道的小乐趣,让弟弟见笑了。”

俊美郎君霎时红了脸。

不知想到了心里的谁。

婢女引了远道而—的俊美郎君去小憩。

亭子里只剩下我和陆邈。

“装?怎么不装了?还一~点~小~乐~趣~”

陆邈满脸羞臊,却始终固执地拉着我的手。

“她们说你有新驸马了,我、我才……”

“我骗你的。”

我坦然承认。

不骗你,也看不到你这么生动、即兴的表演啊。

“怎么,又不愿意被我骗了?”

陆邈委屈,“愿意,骗我一辈子才好。”

我“吧唧”一口亲了陆邈的唇。

“喜欢你那句,不是骗你的。”

“不然我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陆邈,你懂吗?”

陆邈眨眨眼,有泪落下—。

我叹息着承受陆邈颤抖、禁锢的拥抱。

心里多少有些虚。

唉!风光霁月的探花郎怎么就被我搞成这副乱七八糟的模样。

唉!只能用一生赎罪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