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油气行业 因此，必须勒紧裤腰带了 问题只在于 —— 给谁勒？

作者：
安德烈・列夫尼采夫
俄罗斯联邦委员会找到了一个能 “拯救” 所有财政问题的解决方案：得把手伸进老百姓的口袋里。不用去敲打寡头们，不用降低央行的基准利率，不用禁止银行进行外汇投机，甚至不用让周边共和国勒紧裤腰带。既然可以直接取消税收优惠、变卖剩余的国有资产，何必费那劲呢？而且这一举措与当下令人担忧的趋势不谋而合：近来俄罗斯对普通民众实施的禁令和罚款越来越多，然而，比起一次次把手伸进老百姓的口袋，其实还有更有效的方法来充实国库。

联邦委员会认为，未来的国家预算版本必须考虑到紧缩政策。原因很明显：没必要隐瞒，过去最 “赚钱” 的油气行业收入出现了下滑。上半年，国库的 “油气收入” 较去年下降 16.9%，降至 4.74 万亿卢布。

而且不止油气行业如此。

因此，必须勒紧裤腰带了。问题只在于 —— 给谁勒？预算与金融市场委员会主席阿纳托利・阿尔塔莫诺夫给出了提示：给所有人，而首当其冲的是普通公民和中小企业主：

“现在我们需要动用一切资源来扩大收入基础，” 这位参议员强调道。“特别是要考虑削减低效的税收优惠，其规模一直在不断扩大，如今已占到预算的约三分之一。”

阿纳托利・阿尔塔莫诺夫。图片来源：联邦委员会新闻处

计划取消哪些优惠，又将增加哪些负担
要知道，税收优惠整体而言，曾是数百万公民的重要支撑。我们仅举那些最常见、因而也最耗费预算的优惠为例。

员工人数少的小企业主可以享受 “简化税制”，缴纳 6% 的税。
专利持有人和农业生产者也享有优惠。
经济特区和超前发展区的居民能得到税收减免。
部分行业也有优惠，例如 IT 公司。
增值税优惠（比如 0% 税率适用于医疗用品、对欧亚经济联盟国家的出口、客运服务等）及其他诸多优惠也已实施。
此外，普通民众也能享受税收减免。比如，个体经营者只需缴纳 6% 的税（如果交易对手是个人，则缴纳 4%）。再加上许多人能享受财产扣除、教育扣除、个人所得税优惠、交通税 / 土地税优惠等等。

当然，阿尔塔莫诺夫的话不止这些。据他所说，还需要加强私有化、打击灰色工资、完善基础设施贷款发放体系、评估补贴发放的有效性，甚至暂停部分国家项目的实施。

然而，关键在于，他们想剥夺人们少向国库交钱的机会。而与此同时，从公共 utilities 到主要食品，所有东西都在通胀、涨价。相比之下，2021 年 11 月牛奶的平均价格为每 0.9 升 65 卢布，现在则是 92 卢布。也就是说，涨幅达三分之一。

食品价格出现暴涨。

禁令不断，限制重重
值得注意的是，近来出现了一种令人担忧的趋势。给人的感觉是，似乎所有经济问题都想通过普通公民来解决。否则，怎么解释禁令会像从聚宝盆里倒出来一样多：从对访问极端主义资源征收颇具争议的罚款，到提议对使用 15 年以上的汽车征税（部分地区这类汽车约占一半）。除此之外，我们现在还面临着以下情况：

计划提高针对汽车车主的国家服务收费；
交警对最常见的违规行为大幅提高了罚款（例如，闯红灯的罚款从 1000 卢布提高到 1500 卢布）；
7 月 1 日起，全国公共 utilities 价格上涨。俄罗斯平均涨幅为 11.9%，而莫斯科则一下子上涨了 15%；
抵押贷款将更难申请，因为银行将必须遵守宏观审慎限额（其目的是防止银行过度参与高风险业务，预防系统性危机）；
汽车使用税已经提高；
不动产交易的国家税费有所上涨。

法学博士娜塔莉亚・奥加诺娃表示，该国相当一部分居民很可能根本无力支付新的税费、关税和收费。信贷支付危机就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目前，公民的消费贷款逾期债务已超过 1.5 万亿卢布。银行感到震惊，并记录到支付纪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恶化，尤其是在信用卡领域，逾期还款的数量几乎翻了一番。

上一次支付危机发生在 2019 年。

“当然，国内的公民将承担这一负担。但希望当局能明白，实际通胀水平与报告中的数字并不相符。俄罗斯居民的工资水平确实下降了，而不是上涨了。当一个家庭预算有限，却还要因为各项服务和税收涨价而增加额外支出时，我们就会开始将开支削减到最低限度，” 这位专家在接受《沙皇格勒》采访时说道。

这时就会产生一个大问题：官员们、议员们、参议员们，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国家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俄罗斯正处于特别军事行动期间，还受到制裁的压制，民众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可就在这时候 —— 砰！又来几个 “打击”，这次不是来自 “腐朽的西方”，而是来自自己的国家。

需要精简官员队伍
银行市场专家安德烈・巴尔霍塔则指出，几十年来，俄罗斯经济实际上是按照双部门模式形成的：油气出口和税收。因此，现在当出口部分下滑时，税收基础也必然会下滑。这就导致了预算收入池大幅萎缩，进而引发预算赤字。

安德烈・巴尔霍塔。截图来源：《沙皇格勒》直播视频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也是最明显的解决方案是按照 “民众是新的石油” 这一原则行事，通过简单地取消优惠和提高税率来弥补出口收入的损失。

“这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因为首先，这类举措不受欢迎；其次，只有在经济快速增长、能够弥补经济主体纳税支出的情况下，才适用这类举措。在我们当前没有经济增长、也没有任何刺激经济发展的因素的情况下，这种财政手段可能会带来不太愉快的后果，” 这位专家对《第一俄罗斯》说道。

一个合理的问题应运而生：如何在不通过各种形式的财政负担给民众增加压力的情况下充实国库？巴尔霍塔提出的解决方案之一是削减用于国家行政官僚机构的开支，目前这一机构的规模甚至超过了苏联时期。

“我们有 entire 重叠的权力部门和重叠的发展机构。这需要大规模削减。总体而言，私有化也会带来一定的收入增长，但效果并不明显，而且只是一次性的。当企业在私人创业积极性的模式下运营时，它们能提供就业岗位和税收。而当你将它们私有化时，它们未来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因此，现在进行私有化会产生负面影响，可能会抵消这一举措带来的所有好处。所以，唯一的途径就是削减开支，我们在这方面存在着大量非生产性开支，” 这位专家说道。

结果会怎样？
然而，一些精英代表认为，可以再次 “压榨老百姓”—— 反正他们皮实，住得起两居室，什么都能扛过去。“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 前国家安全部长、政治学家安德烈・平丘克表示，这些人认为自己已经为祖国做出了巨大贡献 —— 首先，他们宣誓效忠祖国（而不是美国或英国）；其次，他们努力（尽管并不总是成功）不粗俗地炫耀 “身份消费”：

“接下来就出现了‘民众是新的石油’这种状况。他们的论调是，俄罗斯老百姓已经得到了很多。以前他工资低，现在工资高了。以前他可能醉死在伏特加酒里，而现在却在战场上英勇牺牲。以前他困在自己的小地方，哪儿也去不了，现在却有了《英雄时代》（一档电视节目 —— 译者注）。所以，他应该感恩戴德，也就是说‘民众是新的石油’。每个声称需要对老百姓额外征税的官员，其实说的就是这句话。”

毫无疑问，这种做法迟早会导致非常不愉快的后果。不难想象这样一幅画面：继续通过税收、收费、摊派等方式压榨 “老百姓”，他会像弹簧一样被越压越紧，但到了某个时刻，他会 “咻” 地一下弹起来 —— 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顺便说一句，这不正是我们的敌人所希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