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安排我当兵,我不愿去,父亲拿棍追打,如今我感激大嫂和父亲

发布时间:2025-07-13 19:40  浏览量:31

大嫂安排我当兵,我不愿去,父亲拿棍追打,如今我感激大嫂和父亲

村头的老槐树又开花了,我蹲在树下抽着旱烟,看隔壁家小子被他爹追得满院子跑,忽然就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夏天。那时候我十五岁,像所有半大孩子一样,觉得自己顶天立地,偏不想走大人给铺的路。

我家兄妹四个,大哥在镇上中学当老师,大嫂是公社的妇女主任,嗓门大、办事利落,在村里说话比我爹都管用。二哥前年刚去城里打工,据说在建筑工地扛水泥,每次回来都给我带两块水果糖。我是老小,上面三个姐姐都嫁了人,爹娘惯我惯得厉害,尤其我娘,总说 “老疙瘩还小呢”,就连喂猪这种活儿都不让我沾手。

那天晌午头,大嫂端着搪瓷缸子来我家,一屁股坐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咚咚” 磕着鞋底的土:“建军啊,公社今年有俩当兵的名额,我给你争取了一个。过两天体检,你收拾收拾去。”

我正趴在灶台上啃窝头呢,差点被噎着:“当兵?我不去!” 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二哥说的城里景儿,什么霓虹灯、大汽车,哪是当兵能比的?再说了,听说部队里天天早起跑操,饭量大的还吃不饱,我才不想遭那罪。

我爹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烟灰簌簌掉在青石板上:“当兵是好事儿,你大哥当年想去都没去成。”

“那是他愿意!” 我梗着脖子顶回去,“我要去城里打工,跟二哥一样,赚了钱能买皮鞋、看电影!”

我娘在灶台边择菜,闻言赶紧擦着手过来:“他爹,孩子还小呢,当兵苦,要不……”

“当娘的别瞎掺和!” 大嫂一拍桌子,缸子里的凉白开晃出好些水花,“建军你听着,你初中毕业在家晃荡两年了,天天跟村东头那帮二流子混,能有啥出息?当兵能提干,就算提不了,退伍也能安排工作,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

我梗着脖子不说话,心里却有点发虚。大嫂说的这些我不是不懂,可让我天天穿那身绿军装,在操场上踢正步,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这事第二天就闹大了。那天我刚从河里摸完鱼回来,光着膀子拎着裤衩,一进院子就看见我爹举着一根大拇指粗的柳木棍,在堂屋门口来回踱步。

“脱了!” 他冲我吼。

我吓了一跳,手一松,湿漉漉的裤衩掉在地上:“爹,你干啥?”

“干啥?” 我爹往前跨一步,柳木棍 “啪” 地抽在门框上,惊飞了房檐下的燕子,“你大嫂好说歹说给你争来的名额,你说不去就不去?反了你了!”

我撒腿就跑,我爹在后面追,边追边骂:“你个没出息的货!当年你爷爷想当兵,让地主家的儿子顶了包,现在有这机会,你不珍惜?”

我们爷俩在院子里绕着磨盘跑了三圈,我娘在旁边急得直抹眼泪,大嫂叉着腰堵在院门口:“跑?你能跑出这十里八村?有本事你别回来!”

最后还是大哥回来把这事平息了。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温声细语地跟我说:“建军,你看咱爹这辈子没出过远门,最大的心愿就是家里出个当兵的。你要是去了部队,不光爹脸上有光,以后……”

我没听完大哥的话,扭头钻进西厢房,“咣当” 一声把门插上了。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爹娘在东屋叹气,大嫂的大嗓门隔着墙传过来:“当兵是正路,他现在不懂,以后就知道了。”

三天后体检,我是被大嫂和我爹架着去的。负责体检的干事问我为啥耷拉着脸,大嫂抢着说:“这孩子害羞,在家听说要当兵,高兴得一宿没睡。” 我瞪她一眼,她回我一个白眼,那眼神跟我二姐小时候抢我糖吃时一模一样。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穿上了军装。临走那天,娘往我帆布包里塞了六个煮鸡蛋,爹站在猪圈旁边抽旱烟,半天没说话。大嫂追出来,塞给我一双她纳的鞋垫,上面绣着 “保家卫国” 四个红绒字:“到了部队别想家,好好干,别给咱老李家丢人。”

部队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苦多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五公里,单杠一练习做不上去,班长让我在沙坑里练俯卧撑,手掌磨得全是血泡。有天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哭,想起临走时大嫂说的话,突然就有点想家。

三个月新兵连结束,我被分到了炊事班。刚开始我挺不高兴,觉得拿炒勺不如拿枪威风,直到有次跟老班长聊天,他说:“炊事班咋了?能让战友们吃好饭,比啥都重要。” 从那以后,我开始认真学做饭,蒸馒头、炒大锅菜,甚至跟着司务长去镇上买菜,慢慢竟也干出了滋味。

第二年,我参加了团里的炊事技能比武,得了个二等奖。颁奖那天,我给家里写信,手都在抖。半个月后收到大嫂的回信,她在信里说:“我就知道你行,你爹把你的奖状贴在堂屋墙上了,逢人就说他儿子是部队的‘火头将军’。”

就这样,我在部队待了五年。退伍那年,部队给我安排了工作,在县城的粮管所当保管员。拿到调令那天,我特意回了趟老家,想谢谢大嫂和爹。

推开院门,正看见大嫂在院子里喂鸡,她头发白了不少,腰也有点弯了。看见我,她直起腰笑:“哟,我们建军成大人了,这军装一脱,还真像个干部样。”

我爹坐在门槛上,手里还是那根柳木棍,只不过比当年细了不少。他上下打量我,忽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中,没给咱老李家丢脸。”

那天晚上,大嫂炒了几个菜,大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压箱底的白酒。饭桌上,我端起酒杯跟大嫂碰杯:“嫂子,当年要不是你和爹逼着我去当兵,我现在说不定还在村里晃荡呢。”

大嫂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我碗里:“傻小子,自家人才会逼你走正路。你看看村东头那谁,跟你一般大,天天蹲墙根下棋,媳妇都找不着。”

我爹在旁边嘿嘿笑,忽然想起什么,放下酒杯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拎着一个布包进来,里面是双新皮鞋:“你二哥捎回来的,说城里人都穿这个。”

如今我在县城安了家,媳妇是粮管所同事,女儿都上初中了。每次回娘家,大嫂都会跟我唠叨:“你现在日子好过了,可别忘了部队的培养,别忘了你爹当年追着你打的那顿。”

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前几天收拾老房子,翻出当年大嫂给我绣的鞋垫,虽然颜色已经褪了,可那四个字还清清楚楚。摸着粗糙的针脚,我忽然就想起那个夏天,想起爹举着柳木棍追我的样子,想起大嫂站在院门口叉腰的身影。

有些路,当时觉得难走,回头看看,才知道是有人在前面给你扛着风、挡着雨。就像我爹的柳木棍,就像大嫂的大嗓门,看似严厉,实则都是盼着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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