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思:当年到东北插队落户,我遭遇过被大嫂们扒裤子的尴尬

发布时间:2025-07-06 15:02  浏览量:26

知青追思:当年到东北插队落户,我遭遇过被大嫂们扒裤子的尴尬

那个破旧的行李箱至今仍摆在我家阁楼上。

每当我看到它,就会想起1969年初冬那个飘着雪花的日子,想起我背着它踏上北去的列车。

那年,我刚满十八岁,怀揣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成为千千万万知青大军中的一员,奔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火车摇晃了三天两夜,窗外的景色由南方的青山绿水逐渐变成北国的白雪皑皑。

同车厢的几位同学一路上有说有笑,唯独我沉默寡言。

这不是我的性格,而是因为我心里装着一个沉重的秘密——我是家中独子,父亲是纺织厂里的普通工人,每月工资只有四十多元,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吃药,我的离开对他们打击太大。

临行前夜,我偷偷看到父亲在煤油灯下数着为我准备的那点可怜的盘缠,眼角有泪光闪动。

那一刻,我恨不得立马逃离这趟北上的旅程,可时代的洪流不容我有半点犹豫。

列车上,我认识了几位和我一样前往黑龙江的知青。

一个叫王明的男孩特别开朗,一路上讲着各种笑话,试图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

"喂,愁眉苦脸的,来根烟?"他递给我一支"大前门",我摇摇头婉拒了。

"别担心,咱们这是建设边疆,不是去受罪。"王明拍拍我的肩膀,"再说了,东北姑娘水灵着呢!"

周围人都笑了,唯独我勉强扯了扯嘴角。

十二月的黑龙江,寒风刺骨,气温已降到零下二十多度。

站在哈尔滨站台上,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南方带来的棉袄在这里薄得像纸一样。

我被分配到了黑龙江省双山县太平公社东升大队。

村子不大,七十来户人家散落在一条冰封的小河两岸。

村口一棵老榆树下,几位老人正坐在那里闲聊,看到我们这群城里来的娃娃,纷纷站起身来打量。

一位大约六十岁的老人走过来,自我介绍是大队长王树林。

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一股朴实的善意。

"刘长河,以后就在咱们村安家了。"王大队长看了看我的介绍信,把手搭在我肩上,"走,领你去见见你的房东。"

一路上,王大队长向我介绍着村里的情况。

东升大队有一百多劳动力,主要种植水稻和大豆,去年的粮食产量创了历史新高。

听着这些,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至少这个地方不算太穷。

我被安排住在村东头陈家。

陈福寿今年四十出头,是村里的老农,他媳妇赵桂英比他小两岁,一对儿女都已上学。

陈家的房子是东北典型的"干打垒"土坯房,外面看起来破旧,进到屋里却格外干净整洁。

屋子中间是一个大炕,炕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上面盖着一层褥子。

"长河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赵桂英大嫂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麻利地张罗着晚饭,"别拘束,想家了就把这儿当家。"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这是离开家的第三天,第一次有了一丝踏实感。

晚饭很简单,玉米面饼子配咸菜,还有一小碗稀粥。

在南方,这样的饭菜我可能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此刻却吃得格外香甜。

饭后,陈叔拿出一个破旧的铁炉子,生起了柴火。

屋里顿时暖和起来,我这才发现,东北的冬天比我想象的更冷。

"明儿个你先歇着,后天跟我去地里看看。"陈叔搓着粗糙的大手说道,"咱们这里冬天有的是活儿,你得慢慢适应。"

那一夜,我躺在陈家为我准备的小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远离家乡的孤独。

我悄悄掏出随身带来的家人照片,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了又看,直到睡意袭来。

适应农村生活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第一次下地干活,我就闹了个大笑话。

那天是去地里铲雪,我穿着南方带来的单薄棉衣,没走多远就冻得直哆嗦。

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铁锹,鼻涕都结成了冰。

陈叔见状,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旧棉袄给我穿上。

"城里娃娃,皮嫩着呢。"他笑着说,眼里却满是关切。

铲雪看似简单,实则讲究技巧。

我蛮干了半天,不仅没铲多少,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汗水很快就在冷风中结成了冰珠,我的鼻子和耳朵冻得通红。

村里的小伙子李铁柱看不下去了,过来教我如何省力地铲雪。

"不是用蛮力,要讲究角度。"他一边示范一边解释,"就像下棋一样,要想三步走。"

我不解地看着他,心想铲个雪还能和下棋扯上关系?

"你看,先从这边切入,利用雪的重量,然后顺势一推,省一半力气。"

在李铁柱的指导下,我逐渐掌握了技巧,虽然速度还是比不上村里人,但至少不再那么狼狈了。

晚上回到陈家,我的双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

赵桂英大嫂见状,赶紧拿来一盆温水,让我泡手。

"傻孩子,怎么不戴手套啊?"她心疼地说。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想告诉她我确实带了手套,只是南方的手套在东北的寒冬里形同虚设。

赵桂英大嫂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第二天就给我拿来了一副厚厚的棉手套。

"这是去年给我家老陈做的,他嫌不好看没戴几次,你将就着用吧。"

我接过手套,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

真正让我难忘的是第一个冬天的洗澡经历。

南方人习惯了勤洗澡,可到了东北农村,冬天洗澡简直是一种奢侈。

村里人大多一个月才洗一次澡,而且是在公社的澡堂集体洗。

第一次去澡堂,我跟着陈叔和村里几个男人一起去的。

那天天气特别冷,零下三十多度,呼出的气都能结成冰。

我们步行了近三里地,才到达公社的澡堂。

澡堂是个低矮的砖房,里面热气腾腾,墙上的水汽都凝结成了小水珠。

脱衣服时,我有些尴尬,毕竟从小到大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赤身裸体过。

可村里人却毫不在意,边脱边聊,好像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我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隐私,动作扭扭捏捏。

"城里小子,有啥好害羞的!"李铁柱的父亲李大叔大声笑道,"都是爷们儿,谁还没那玩意儿啊?"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好不容易挨到洗完澡,我以为尴尬结束了,没想到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回村的路上,我们几个浑身热乎乎的男人走在雪地上,突然遇到了村里几位大嫂。

她们看到我们从澡堂出来,不知谁起了头,嚷嚷着要给我这个"南方小伙子"接风洗尘。

"听说南方人个个细皮嫩肉,让俺们开开眼!"

话音未落,几位大嫂已经笑闹着围了上来,其中两个人居然要来扒我的裤子!

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护着裤子后退,一不小心踩到冰面上滑了一跤,直接坐在了雪地上。

"哎呀,可别冻坏了城里小伙子的宝贝疙瘩!"一位大嫂笑得前仰后合。

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当我手足无措之际,赵桂英大嫂及时出现,挡在了我前面。

"都别闹了,孩子刚来不习惯,别吓着他。"她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坚决,那几位大嫂这才作罢,嘻嘻哈哈地散去了。

回到家,我羞得几天不敢出门,连饭都是陈叔送到炕上吃的。

陈叔却开导我说:"东北人就这性格,热情豪爽,没啥坏心眼。她们逗你玩呢,你要是躲着不出门,反而让人觉得你瞧不起他们。"

赵桂英大嫂也劝我:"在咱们这儿,男女之间开点玩笑很正常,城里可能规矩多,但农村没那么多讲究。"

陈叔和赵桂英大嫂的话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要融入这个集体,首先要理解并接受这里的文化和习俗,而不是一味地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

于是,我鼓起勇气,第二天就跟着陈叔去参加村里的劳动。

冬天的东北农村并非无事可做。

清晨,我们要去田间铲雪,把雪堆在稻田的田埂上,既可以防止土壤过度冻结,又能在春天融雪时为稻田提供水分。

白天,我们要去生产队的仓库筛选来年的种子,或者修理农具,为春耕做准备。

晚上,村里人常常聚在一起编织筐篓或者搓草绳,这些都是来年农活必不可少的工具。

日子虽然辛苦,却也充实。

慢慢地,我开始喜欢上这种简单而又规律的生活。

每天清晨,随着公鸡的啼叫声起床;白天,跟着村里人下地干活;晚上,围坐在火炉旁听老人讲故事。

我也渐渐适应了东北人的直率和豪爽。

那次"扒裤子"事件过后,村里人反而更喜欢我了,常常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

春天来临时,东北大地逐渐解冻,万物复苏。

跟着陈叔学了大半年农活的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春耕时节,我第一次独自驾驭马拉犁在地里开垦。

马儿似乎感觉到我的生疏,总是不听使唤,犁沟歪歪扭扭的。

村里人远远地看着,有的摇头,有的偷笑。

这时,已经六十多岁的老支书张忠义走过来,二话不说接过我手中的缰绳,熟练地指挥着马儿,犁出了一条笔直的沟。

"小刘啊,干农活要跟动物交朋友。"老支书语重心长地说,"马儿有灵性,你怕它,它就不服你;你信任它,它就会帮你。"

在老支书的指导下,我很快掌握了驾驭马拉犁的技巧。

那天下工回家,我的脸和手臂被太阳晒得通红,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自豪。

春耕过后,便是插秧的季节。

东北的水田和南方不同,由于气温低,水稻秧苗必须先在温室里培育,等到五月中旬才能移栽到田里。

插秧是个技术活,要保证秧苗的根部牢固地扎在泥土中,又不能伤害幼嫩的茎叶。

第一天下田,我笨手笨脚地插了半天,才完成别人三分之一的工作量。

腰酸背痛不说,插的秧还歪七扭八,被队长直接要求返工。

我满身泥水地回到岸上,心里既委屈又懊恼。

就在这时,村里十六岁的小芳悄悄走过来,递给我一条干净的毛巾。

"城里来的哥哥,第一次都这样,别灰心。"她小声说,"我教你个窍门,插秧时膝盖要弯,手腕要直,像这样..."

小芳蹲下身子,示范了几下插秧的正确姿势。

在她的指导下,我很快掌握了要领,下午的工作效率明显提高了。

夏天的东北农村,最忙的就是除草和防虫。

水田里的杂草生长得特别快,如果不及时清除,就会影响水稻的生长。

除草是最辛苦的活儿之一,整天弯腰在水田里摸爬滚打,手被草叶划得全是细小的伤口,背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疼。

但奇怪的是,村里人干活时总是有说有笑,丝毫不觉得苦。

"小刘,听说你会唱歌,唱个听听呗!"李铁柱在田间朝我喊道。

"是啊是啊,听说城里知青都会唱歌跳舞!"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我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我的祖国》。

歌声在田野上回荡,村里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认真地听着。

一曲终了,大家都鼓起掌来。

"小刘唱得真好听,比收音机里的还好!"赵桂英大嫂由衷地赞叹。

从那以后,每次集体劳动,我都会被要求唱上几首歌,成了村里的"文艺骨干"。

秋收时节,是一年中最忙碌也最欢乐的时期。

金黄的稻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茎秆,预示着丰收的喜悦。

收割、脱粒、晾晒,每一道工序都需要全村人齐心协力。

那年的秋天特别好,天气晴朗,没有一场雨来打扰收获的进程。

我们村的粮食产量创了新高,比去年增产了百分之十五。

为了庆祝丰收,村里举办了一场简朴而热闹的庆祝会。

自制的高粱酒,香喷喷的大饼,还有难得的猪肉炖粉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最喜欢的时光是冬天的夜晚。

东北的冬夜漫长而寒冷,村里人喜欢聚在一起"拉家常"。

陈家的火炉旁常常坐满了人,大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

有一次,话题转到了我这个"南方来的知青"身上。

"小刘啊,你们南方是不是家家户户都住楼房?"村里的年轻姑娘小芳好奇地问。

"不是的,我家就住在平房里,比你们这还破呢。"我如实回答。

"那你爹娘让你来这受苦,心里得多难受啊。"赵桂英大嫂叹了口气。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其实,这正是我心中最大的愧疚。

来到农村半年多,我只给家里写过两封信,字里行间都是报喜不报忧。

可我知道,父母肯定担心得睡不好觉。

"想家了吧?"陈叔看出了我的心思,"明儿个去给你爹娘寄封信,告诉他们你在这过得挺好。"

那天晚上,我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详细描述了村里的生活,还特意提到了陈叔一家对我的照顾。

写完信,我感到心里轻松了许多。

第二年春天,村里组织了一次篝火晚会,为即将到来的播种季祈福。

那天,全村人都聚集在村中央的空地上,围着一堆高高的篝火唱歌跳舞。

我本想安静地待在一旁,却被村里人硬拉了出来。

"城里来的,肯定会唱好听的歌!"李铁柱起哄道。

被众人起哄,我只好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首《南泥湾》。

歌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村里人都安静下来听我唱完。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小刘唱得真好听!"赵桂英大嫂由衷地赞叹。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虽然我来自南方,说着不同的方言,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惯,但在这个小山村里,我已经被接纳为他们中的一员。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东升大队已经一年多了。

这一年里,我不仅学会了各种农活,还改变了自己的性格。

从前那个内向、胆小的南方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强、开朗的农村青年。

我不再害怕寒冷,不再惧怕劳动,甚至能在东北的大雪天里穿着单薄的衣服跑上几里地而不觉得冷。

村里人都说我"东北化"了。

第二年夏天,村里迎来了一批新的知青。

看着他们拖着行李,怯生生地站在村口,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

我主动上前,帮他们扛行李,给他们介绍村里的情况。

"别怕,这里的人都很好,很快你们就会习惯的。"我笑着对一个瘦弱的南方男孩说。

男孩怯怯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与一年前的我相同的迷茫和恐惧。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陈叔和赵桂英大嫂当初对我的关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去看望那些新来的知青,教他们农活的技巧,帮他们适应东北的生活。

我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老大哥",这让我感到无比自豪。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在东升大队已经待了两年多。

这期间,我不仅学会了各种农活,还担任起了村里的扫盲教师,教那些没上过学的大嫂们认字。

每天晚上,村委会的小屋里都挤满了想学习的村民,他们虽然年纪大了,学习起来却比孩子还认真。

赵桂英大嫂是我最用心的学生之一。

她常说:"我这辈子没念过书,就想认识几个字,能看懂儿子的课本。"

看着她在灯下一笔一画地练习写字,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赵桂英大嫂在偷偷练习写一封信。

"大嫂,您写信给谁呢?"我好奇地问。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给我娘家的妹妹写呢,告诉她我认字了,以后可以常通信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知识的力量,也更加珍惜自己所拥有的教育机会。

第三年冬天,村里迎来了一件大喜事——通电了!

当第一盏电灯在村委会亮起时,全村人都沸腾了。

老人们围着电灯啧啧称奇,孩子们兴奋地跳来跳去,就连平时最稳重的陈叔也激动得直搓手。

那天晚上,我和陈叔一家围坐在新装的电灯下,感觉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

"小刘,你看,咱们村也进步了!"陈叔满脸自豪地说。

赵桂英大嫂则忙着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

村里人都在讨论着有了电后要做什么:有人想买收音机,有人想买电风扇,还有人憧憬着将来能看上电视。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在我眼中如此陌生的地方,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南方知青,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份子,与这里的人们一同经历着时代的变迁。

1973年夏天,我收到了一封家信,信中说母亲病情加重,希望我能回去看看。

拿着信,我心急如焚,立刻去找大队长请假。

"家里有困难,当然得回去。"王大队长二话不说就批准了我的请假申请,还特意嘱咐我:"路上小心,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说。"

临行前一晚,陈家为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饭桌上,赵桂英大嫂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一边夹一边叮嘱:"到家好好照顾你娘,别忘了给我们写信。"

陈叔则悄悄塞给我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二十块钱:"路上花,别跟我客气。"

我知道,这二十块钱对陈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当时,陈叔一个月的工分也不过三十多块钱。

我想推辞,陈叔却坚持要我收下。

"你在咱家住了这么久,就跟我亲儿子一样。"陈叔朴实的话语让我鼻子一酸。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来送我。

李铁柱帮我把行李扛到了村口等车的地方,小芳给我送来了她亲手缝的手帕,上面绣着"早日归来"四个字。

赵桂英大嫂则塞给我一包她亲手做的干粮,里面有玉米面饼子、咸鸭蛋和她特意蒸的肉包子。

等待大巴车的时候,我突然有种强烈的不舍。

这个曾经让我感到陌生甚至恐惧的地方,如今却让我难以割舍。

那些淳朴的面孔,那些温暖的瞬间,那些共同经历的喜怒哀乐,都已深深刻在我的记忆中。

大巴车缓缓驶来,我背起行囊,向村里人挥手告别。

"小刘,记得回来啊!"赵桂英大嫂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一定回来!"我大声回应,泪水却不自觉地模糊了视线。

当大巴车驶过村口那棵老榆树时,我回头望去,依稀看到陈叔一家和村里人还站在那里,向我挥手。

那一刻,我明白,无论未来如何,这个小山村都将是我生命中不可抹去的一部分。

我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的。

家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父亲因为长期操劳,头发全白了,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母亲则瘦得只剩皮包骨,整天躺在床上咳嗽。

看到我回来,母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别动,"我赶紧按住她,"我回来了,好好养病。"

母亲握着我的手,眼泪不停地流:"儿啊,你受苦了。"

我强忍着泪水,摇摇头:"不苦,挺好的。"

那一晚,我坐在母亲床边,给她讲东北的故事。

讲那里的雪有多白,讲村里人有多热情,讲陈叔一家对我有多好。

我知道这些话会让母亲安心,但我没有提那些艰难的时刻:没有提冬天冻得发抖的夜晚,没有提饥肠辘辘的日子,没有提被大嫂们"扒裤子"的尴尬。

母亲听着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看到她笑。

回到南方后,我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为母亲找药看病。

幸运的是,母亲的病并不算太严重,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她的身体逐渐好转了。

在家待了半年后,我决定回到东升大队。

父亲劝我留在城里:"你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何必再回去?"

母亲却说:"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要拦着。"

临行前,母亲塞给我一个包裹:"带给你的陈叔和赵大嫂,是我亲手做的衣服,表达一下我们的感谢。"

回到东升大队,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却又似乎有所不同。

村里又新盖了几间砖房,田间的抽水机换成了更先进的型号,连村口的老榆树都好像长高了一些。

一进村,我就被熟悉的声音包围了。

"小刘回来了!"

"快看,咱们的知青回来了!"

赵桂英大嫂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孩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们了!"

陈叔则站在一旁,嘴上不说,眼圈却红了。

回到陈家,我发现他们把我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床铺也是新的。

"我们就知道你会回来。"赵桂英大嫂说,脸上满是笑容。

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仿佛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时隔多年,当我再次翻开那个破旧的行李箱,看到里面珍藏的照片、书信和小芳送给我的手帕时,那段在东北插队的岁月便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那里有我的青春,有我的泪水,有我的欢笑,还有那些曾经让我尴尬万分却又温暖至深的记忆。

如今,陈叔、赵桂英大嫂、王大队长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却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每当想起那次被大嫂们"扒裤子"的尴尬经历,我不再感到羞耻,反而会微笑着摇头,因为那正是东北人质朴热情的一种表达方式。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当地农村的一种特殊"见面礼",专门用来调侃外来的年轻小伙子,表示接纳与亲近。

村里的老人告诉我,这个习俗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源于当地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热情。

"城里人来了,总得让他们记住咱们不是?"老支书曾这样半开玩笑地对我说。

我的知青生涯教会了我许多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我学会了在艰苦环境中生存的技能,学会了与不同背景的人相处的智慧,更重要的是,我学会了感恩和坚韧。

那段岁月虽然艰辛,却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正如陈叔常说的:"人这辈子,不经历点风雨,怎么见彩虹?"

岁月如歌,那段知青岁月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坚韧与温暖。

当面对生活的困境时,我总会想起陈叔的那句话:"日子就像犁地,一步一个脚印,没有捷径可走。"

在那个物质匮乏但人情浓厚的年代,我们曾经如此年轻,如此勇敢,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抹亮色。

而今,当我们回首往事,是否还能保持那份面对挫折时的从容,以及对未来的那份纯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