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维护顾清山，都在劝我忍耐

人人都知道顾清山是宠妻狂魔，我也曾沉溺其中。

直到我在他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上，翻出一条惹火的红色蕾丝内裤。

我开始调查，发现他早已出轨，甚至……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我一直活在顾清山编织的爱意谎言里。

怒火喷发，争吵中我撕破了他的脸。

事情闹到研究院，可他们却劝我，

“清山最近要评院士压力大，你要体谅他。”

“男人嘛，难免犯错，何况清山这么优秀，一时糊涂也是人之常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我心一凉，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他们都在维护顾清山，都在劝我忍耐。

我看向顾清山，他神色漠然。

“我爱你，郁芷。”

他开口，语气冰冷决绝，

“但我欠婉柔太多，当年若不是我爸酒后撞死了她父母，她就不会成为孤儿……我不可能抛下她和孩子不管。”

我站在学院办公室里，放声大哭。

既然无法白头，不如趁早就散。

………

“我们离婚吧。”

原本的喧闹戛然而止。

顾清山挂着得体笑容的脸庞瞬间僵硬。

他一向注重形象，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温文尔雅的模样。

宠妻狂魔的人设更是经营多年，深入人心。

他脚步一顿，似是怀疑自己听错，蹙眉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和警告，

“郁芷，别闹。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领导都在，有什么事回家说。”

我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

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不耐和恼怒，

“宋郁芷，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有什么事非得在这儿说？让所有人看笑话，你很开心？还是非要让我当众难堪，你才满意？”

我强忍着眼眶的酸涩，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眼底一片冰凉，

“看笑话？顾清山，到底是谁闹出了笑话？”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怒火，试图缓和语气，开始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

“郁芷，婉柔的事情，你真的误会了。婉柔当年因为我爸酒驾成了孤儿，她从小就没了父母，孤苦伶仃，我们全家都对不起她。”

“她现在靠自己努力考进了研究院，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我多照顾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只是出于愧疚，偶尔和她私下吃了些饭，帮她解决一些生活上的困难而已，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什么就容不下？”

“这些年，你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不可理喻，疑神疑鬼，捕风捉影……”

他带着责备和失望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还是以前那个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的郁芷吗？”

我听着他颠倒黑白的狡辩，心底失望至极。

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带着一丝绝望，

“那我呢？顾清山，你对得起我吗？”

“你背着我和你的婉柔在外面卿卿我我，有了另一个家，甚至有了私生子！”

我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愧疚。

一可我却只看到习以为常的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一丝隐藏的不耐烦。

他垂下眼眸，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

“不是私生子，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我不想让你吃生孩子的苦，才想着和婉柔处好关系，认她的儿子做个干儿子……这样，以后我们老了，也有人照顾，百年之后，也不至于孤苦伶仃。”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所有的愤怒和失望都化为无力。

眼眶酸涩胀痛，我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顾清山，你把我当傻子吗？”

红烧鱼凉透了，汤汁凝结成令人作呕的油腻冻块。

这个月，顾清山以研究院工作项目为借口，晚归了整整十五次。

以前无论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我吃晚饭，风雨无阻。

“工作再忙，也不能冷落了老婆。”

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话。

上周三下午，我在他车的副驾驶座位上，翻出了一条穿过的红色蕾丝内裤。

思来想去一整天，鬼使神差地驱车到了研究院。

夜色已深，他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他办公室的门缝里，不时泄露出压抑的喘息，以及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声响。

我僵硬地站在门外，

“嗯……”

一声低沉的闷哼，是顾清山的声音。

“哗啦——”布料撕裂，

我身体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是在研究院“加班”吗？

他不是说项目“压力很大”吗？

可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怎么传出来女人的娇嗔？

我忽然想起了他办公室里那张巨大的休息床。

“轻点……”

办公室里断断续续传出呢喃。

原来，这就是我那深情丈夫所谓的“加班”！

我僵硬地站在门外，被迫聆听着他们缠绵的全过程，才失魂落魄地逃离。

凌晨三点，我睁开眼颤抖着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我要离婚。”

顾母的朋友圈更新了。

视频里，顾家宗祠庄严肃穆，香火缭绕。

她笑容满面，容光焕发，亲昵地拉着一个稚嫩的男孩，指着族谱上一个名字，语气骄傲而炫耀，

“看，这是顾子轩，清山的儿子！我们顾家的长孙！”

我死死盯着屏幕，那族谱上，墨迹未干的“顾子轩”三个字，赫然标注着“顾清山之子”。

评论里更是炸开了锅，顾清山抱着顾子轩，父子情深的合影一张接一张，配文更是露骨地炫耀着顾家后继有人，开枝散叶。

我放下手机，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再也无法忍受，直奔顾氏宗祠。

“妈，你早就知道顾清山出轨了，对不对？你早就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私生子，对不对？”

“你帮他隐瞒，帮他养私生子，还恬不知耻地把他带到宗祠，写进族谱！你们把我当什么？”

我冲进祠堂，质问顾母。

顾母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庞骤然变得铁青，厉声呵斥，

“你给我小声点！这里是宗祠，祖宗面前，容不得你撒野！成何体统！”

把出生证明摔在她面前，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再也无法控制，我怒吼，

“我撒野？是你们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你们顾家不要脸！”

“清山在外面有了孩子又怎么样？我们顾家香火不能断！还不是怪你肚子不争气，结婚多年，连个蛋都生不出，生不出儿子，怪得了谁！”

顾母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刻薄，

“当初娶你，还不是看在你家能帮衬顾家！要不是看在你爸的关系上，能帮清山在事业上更进一步，你以为你能嫁进我们顾家吗？”

我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

当年，是我爸把顾清山从边缘岗位调到核心部门，又一路提携，让他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院长之位。

当年，顾母握着我的手，声泪俱下，哭着说顾清山能娶到我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说我会是顾家的福星。

如今，我爸一退，我就成了一件用完就可以丢弃的工具？

我再也无法在这个冰冷肮脏的地方多待一秒，转身往停车场走。

…………

人在倒霉的时候会更加倒霉，我被一根半掩在地上的枯木绊倒。

膝盖的疼痛让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和绝望，失声痛哭。

顾清山刚得知我来过，从宗祠里赶来，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香火气息。

他随手脱下外套扔在石凳上，走到我身边，蹲下身，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动作熟练而自然。

“多大点事，哭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丝安抚。

仿佛出轨生子，背叛婚姻，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双布满薄茧的手，曾经在夜市烤炉上为我做出一碗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十年前，爸爸嫌弃他只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配不上我，用尽各种手段逼他离开研究院，甚至将一叠钞票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羞辱他，践踏他的尊严。

他的父亲也曾激烈反对我们的婚事，理由同样让我绝望。

“她生不了孩子……你想让我们顾家断后吗？娶了她，我们顾家就要绝后了！”

我天生多囊，受孕困难。

那时被双方父母赶出家门的我们，只能在研究院门口的夜市摆摊卖蛋炒饭。

风里来雨里去，寒冬腊月，我总觉得是我拖累了他，是我让他受尽委屈和嘲讽。

我看着他的手被炙热的铁锅和滚烫的油渍烫出伤疤，想过放弃，

“清山，你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的……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笑嘻嘻地把手受了伤的手藏在身后，

“多大点事，哭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你想要孩子吗？听说有些药效果很好，可以调理身体，增加怀孕的几率……”

他紧紧地抱着我，声音坚定而温柔，

“傻瓜，我只要你，孩子不重要。那些药太苦，别喝了，伤身体。”

“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和你在一起。郁芷，我爱你。”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这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可是，现在呢？

想到这里，我哭得更加绝望。

“顾清山，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哽咽着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顾清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默像一块巨石，让我喘不过气。

我嘶哑着嗓子喊道，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倾泻而出，

“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离婚，只等着我爸退下来？”

“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了？嫌我不会生孩子，让你们顾家绝了后？”

“顾清山，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告诉我你出轨的那个女人到底哪里比我好？！”

顾清山将我的头摁进他的胸膛里，

“郁芷，我爱你，只爱你……”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我抬头一个穿着鲜艳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

“她……怎么也来了？”

……………………

苏婉柔脸上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不安，但眼底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挑衅。

她故作柔弱，目光却死死锁住顾清山抱着我的手。

她瘦削的身形更显单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更衬托出她楚楚可怜的气质。

顾清山看着我，没想到苏婉柔会突然出现。

见我转身看向她，她立刻慌乱地低下头，似乎想要逃离，便要拉走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孩子。

那孩子却挣脱她的手，冲了上来，一把抓住顾清山的衣角，仰起头，用稚嫩的声音质问道，“爸爸，你为什么和这个阿姨抱在一起？”

“你不要我和妈妈了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顾清山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对着苏婉柔低声呵斥，

“苏婉柔！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把孩子带来的？”

“还有，你平时怎么教孩子的？不要乱说话！”

苏婉柔被顾清山严厉的语气吓得脸色煞白，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她强忍着泪意，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晨晨，乖，听话，叫错了，是干爸，不是爸爸。”

“干爸和干妈在说悄悄话，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好不好？”

顾清山看着苏婉柔带着孩子离开后，这才转向我，

“郁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我和她，真的只有一次……那晚我喝醉了，意识不清，是她主动……你信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他的语气急切，眼里满是懊悔。

“她说她怀孕了，我当时也很震惊，也很生气，但我不能那么狠心，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忍心让你受药物的苦，也不想让你为了孩子的事情伤心难过。”

“留下孩子只是为了给我爸妈一个交代，你也知道我爸妈是农村人，他们就想给顾家留个后，我就只当她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对她真的没有其他想法，我也没有再碰过她。”

他顿了顿，仿佛他才是受害者，而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们，我可以立刻送他们出国，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只要你原谅我，只要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顾清山借口去和他爸妈告辞，我却转头看见他将哭成泪人的苏婉柔紧紧拥入怀中。

苏婉柔哽咽着，

“清山，对不起，我不该来的，我不该打扰你们的。”

“我和晨晨……我们是不是很多余，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顾清山温柔地搂紧她，轻声安抚，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宠溺，

“婉柔，别怕，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你不该承受这一切，是我对不起你。”

“你是我的家人，晨晨也是我的孩子，你们怎么会多余呢？你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

“我不会送你走。婉柔，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会给你和晨晨一个名分，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顾清山对苏婉柔许诺了未来，一个没有我的未来。

我远远地看着这个男人，感到无比陌生。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对出轨了的男人还抱有幻想。

回到家，指尖机械地摩挲铂金戒指，用力摘下。

他说铂金象征着永恒的爱，钻石代表着他对我的真心。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顾清山的电话。

“喂，郁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还在研究院吗？还在加班吗？”

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嗯，还在忙，项目快出结果了，这几天比较关键。”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和苏婉柔在研究院办公室里颠鸾倒凤的场景。

“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了，顾院长。”

我冷笑一声，语气充满嘲讽，

“那你在‘加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条蕾丝内裤？是不是很眼熟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吸气声，顾清山的声音瞬间变得僵硬，

“郁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拿起那条内裤，对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道，

“顾清山，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郁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声音慌乱起来，语无伦次。

“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是你和你的女研究生，在加班的间隙，你的车里偷情苟合，然后不小心把内裤落下了，又被我这个傻瓜一样的妻子发现了，是这样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悲哀。

“郁芷，我……我承认，我和婉柔……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那只是一次意外，真的，只有一次！”

他还在狡辩，还在试图掩盖真相，

“我发誓，我最爱的人是你，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真心？你的真心，就是背叛，就是欺骗，就是把我和我们的婚姻，当成一个笑话吗？”

我感到一阵眩晕，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顾清山，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一次？只有一次？那你告诉我，研究院办公室的那张床，你和苏婉柔在上面滚过多少次了？！”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绝望的质问。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了。

我知道，他无话可说了。

“顾清山，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

他犹豫了，迟疑了，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让我彻底绝望的答案，

“郁芷，我爱你，但是……我对婉柔，有责任，我不能不管她……”

我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手机屏幕四分五裂，像我此刻的心，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宠爱是假，深情是假，婚姻是假，一切都是假的！

顾清山，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伪君子！

我捂住脸，放声痛哭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结束吧，一切都结束吧。

这段可笑的婚姻，这段虚假的感情，都该结束了。

不到半个小时，顾清山出现在家门口。

我把戒指丢在他的身上。

“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