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年连队移驻营房不够住,我们住在老乡家时,大娘要给班长说媳妇
发布时间:2025-03-11 13:44 浏览量:10
"班长,马大娘要给你说媳妇哩!"我一溜小跑进屋,李大山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搪瓷茶缸差点掉地上,热水溅在他的裤腿上,他也顾不上擦。
那是一九七一年盛夏,酷热难当的日子,我们连队移防到新疆某地,一路颠簸了七天七夜,战士们累得像散了架的牛车。
新营房紧张得很,修建进度赶不上部队调动速度,指导员王兴国便安排部分战士住进老乡家,拉近军民关系。
我和班长李大山分到一户维吾尔族老人家,主人是位叫马依兰的寡妇,战士们都亲切地叫她马大娘。
马大娘年过五旬,脸上的皱纹像戈壁上被风吹出的沟壑,却掩不住她眼角的慈爱。
十年前她就守了寡,一个人拉扯女儿阿依古丽,靠种地、织毯子过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却硬是把女儿送进了师范学校。
刚到马大娘家那天,我和李大山拘谨得像两根木头桩子,不敢乱动,怕打碎人家东西。
院子不大,四周是用土坯垒起的泥墙,一棵苍老的核桃树在院中央撑起一片绿荫,树下摆着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几把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椅子东倒西歪地围着。
角落里有个小菜园,种着几棵辣椒和西红柿,藤蔓攀着竹竿往上爬,绿意盎然。
马大娘领我们进屋,里面简陋但干净,泥墙上贴着几张画报,床铺整齐,她特意铺了新褥子,还蒸了刚出笼的馕,热情得让人心里发暖。
"来来来,吃热乎的!"马大娘操着不太利索的汉语,粗糙的手往我们碗里添馓子和切得薄薄的羊肉,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
"哎呀,大娘,太破费了。"李大山不好意思地挠头,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香喷喷的美食。
"不破费,不破费,你们是保家卫国的好娃子,吃好点才有力气打仗呀!"马大娘把最大块的羊肉夹给李大山。
李大山是个地道的山东汉子,今年二十六了,比我大四岁,当了六年兵,块头结实得像棵小山似的,黑黝黝的脸上总挂着实诚的笑,嘴角边有颗痣,说起话来爽朗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在连队里,他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不管多苦多累的活儿,他总是抢着干,三班在他带领下,三年拿了两次"红旗班",成了全连的榜样。
眼瞅着明年就该退伍了,班长还是光棍一条,这事儿成了我们三班战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山娃子,你家乡在哪啊?"饭后,马大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山东临沂,大娘,那边山清水秀,就是比不上这边地广天阔。"李大山帮着擦桌子,动作麻利。
"那么大小伙子,咋还没娶媳妇呢?"马大娘上下打量着李大山,眼里有种过来人的精明。
李大山挠挠头,腼腆地笑了:"当兵嘛,条件苦,家里又不富裕,谁愿意跟着受罪啊。"
"咳,瞎说啥呢!"马大娘佯装生气,"当兵是国家大事,哪个姑娘嫁给你不光荣?"
"就是嘛,班长,连长说你这不叫吃苦,叫革命加拼命。"我插了一句,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马大娘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惋惜:"好后生不该打光棍啊,岁数大了找对象也难咯。"
住下来没几天,我就发现李大山特别勤快,比在连队里干活还卖力。
天不亮就起来,帮马大娘担水、劈柴,院子里的零活儿样样不落,连队训练再累,回来后还要帮忙修院墙、疏通排水沟。
有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他在月光下给马大娘家老化的水缸刷油漆,怕吵醒大家,动作轻得像只猫。
马大娘心疼他:"哎呀,当兵的已经够辛苦了,这些活儿老太婆我自己能干,你们白天那么累,晚上好好歇着吧。"
"大娘,我干惯了,不累,在家那会儿比这重活多了去了。"李大山咧嘴笑着,那笑容纯朴得像块黑面馍,"再说了,咱住在您家,不干点活儿,心里过意不去。"
八月的戈壁滩,白天热得连蚂蚁都不敢出洞,烈日炙烤着黄沙,远处的空气都在扭曲地颤动;晚上却凉得让人直打哆嗦,温差大得让我们这些外地兵直呼"受不了"。
我们连队的战士们训练之余,跟着老乡们学种棉花、修水渠,一起劳动,一起休息,慢慢和当地人打成一片。
李大山干活儿特别麻利,用老乡的话说就是"手上有把子力气",拔棉花、修渠道比当地小伙子都利索,老乡们都夸他"好手劲"。
"这娃子当兵不可惜啦?要是在村里,准能当生产队长!"老乡们这样评价他。
马大娘看着李大山的背影,常常念叨:"这孩子真中!要是我闺女大几岁,准给他说一门亲事。"
我听了心里一惊,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连队里,班长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有天周末,李大山去集市买东西,碰上了突如其来的暴雨,整个市集乱作一团,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摊,行人踩着水花四处奔逃。
回来时,李大山背上多了个人——马大娘的女儿阿依古丽。
女孩穿着蓝底碎花连衣裙,湿漉漉的辫子贴在背上,脸红得像石榴籽,紧紧搂着李大山的脖子,表情既羞涩又紧张。
"天黑路滑,阿依古丽差点摔沟里,我就背她一程。"李大山解释着,耳根却红了,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
阿依古丽是镇上师范学校的学生,平时住校,周末才回家看望母亲。
她性子文静,爱看书,会弹冬不拉,唱民歌嗓子甜得像蜜,一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嘴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得我们这帮大老爷们都直了眼。
慢慢地,李大山每逢周末就格外勤快,一大早起来打扫院子,擦桌子,甚至偷偷用战友从食堂带回来的肉票,到市场买些新鲜的羊肉和蔬菜,帮马大娘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饭。
"小同志,你这是等阿依古丽回来吧?人家姑娘还没到家,你倒先把家里收拾得锃亮了。"马大娘打趣道,眼睛里闪着了然的光。
"哪有,大娘,我就是闲着没事干,再说您天天照顾我们,我应该帮您干点活儿。"李大山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不时往院门口瞟,生怕错过阿依古丽回家的身影。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班长这是动了心思,而且动得不轻。
阿依古丽回家的日子,李大山总是特意刮干净胡子,抹点清凉油,把军装熨得笔挺,整个人精神抖擞,连说话声音都比平时温柔不少。
可我也知道,部队上对战士与地方姑娘的事有规定,更何况还是少数民族同胞,这里面的讲究多着呢。
李大山也清楚这点,所以虽然眼神总追着阿依古丽,却从不多说一句逾矩的话,顶多帮她拎个水桶,递个手绢,远远看着都让人心里发甜。
这天晚上,马大娘破天荒地做了一桌子好菜,有手抓饭、烤羊肉串、拌凉菜,还有当地特色的馕包肉,香气四溢,让我们的馋虫全勾了出来。
她还特意邀请了我们指导员王兴国,一个瘦高个子,戴着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但办事雷厉风行的四川人。
席间,气氛融洽,战士们有说有笑,马大娘给大家倒茶时,突然开了口:
"王指导员,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您说,马大娘。"指导员放下筷子,专注地看着她。
"我看李大山这娃子不错,踏实肯干,待人诚恳,我想把我闺女阿依古丽给他做媳妇,你看成不?"马大娘说得直截了当,丝毫不拐弯抹角。
话一出口,屋里顿时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听得见。
阿依古丽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甲掐进了手心,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李大山僵在那里,筷子停在半空中,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像被雷劈了一样动弹不得。
指导员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筷子,轻轻擦了擦嘴角:"马大娘,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李大山是个好同志,阿依古丽也是个好姑娘。"指导员斟酌着词句,"但部队有规定,战士在服役期间结婚需要审批,而且..."
"而且啥?咱们不都是中国人吗?"马大娘直爽地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指导员。
"是啊,我们都是中国人。"指导员点点头,"只是家乡远,风俗不同,怕两个年轻人将来会有困难。"
"困难怕啥?哪家过日子没困难?"马大娘不以为然,"再说了,李大山这娃子能吃苦,阿依古丽也懂事,他们在一起准成。"
指导员看了看李大山,又看了看阿依古丽,叹了口气:"这事儿不急,李大山明年就要退伍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饭后,李大山独自去了戈壁滩散心。
夜色浓重,天空像被泼了墨,满天繁星像撒在黑缎子上的银子,明亮而深邃。
远处的山脉轮廓模糊,像一条沉睡的巨龙,静静地守护着这片荒凉而神秘的土地。
我远远看见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背影孤独而挺拔,整个人被夜色笼罩,只剩下香烟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哎,小二子,过来坐。"李大山发现了我,招呼道,声音有点哑。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石头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班长,你...心里啥想法?"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心事。
他掏出烟袋锅,塞了点烟丝,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月光下缭绕,遮住了他的表情:"唉,这事儿真把我难住了。"
"你怎么看?"
"我喜欢阿依古丽,她也许也有点喜欢我。"李大山低声说,"但我爹娘在老家盼着我回去,爹年纪大了,地里活干不动了,家里就指望我这个独子。"
"早就给我相中了一个媳妇,村长家的闺女,说是门当户对。"他苦笑一下,"我这心里..."他拍拍胸口,"乱啊,就像打了个结,自己都解不开。"
"班长,你是啥想法?"我又问。
李大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想对阿依古丽好,可我也不能不管爹娘啊。"
"他们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盼着我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我这一走,老人家咋办?再说了,阿依古丽要是跟我去山东,语言不通,风俗不同,她能习惯吗?"
"可留在这里,我又能干啥?戈壁滩上种地,能有啥出息?"
我听出了李大山话里的矛盾和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难为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几天后,李大山收到了家信,那是他父亲颤抖的笔迹,说是他母亲病了,肺炎住院,家里揭不开锅,还提到了相亲的事,村长家的姑娘明年春天就要嫁过来,两家已经口头说定了。
看完信,李大山的脸色变了,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训练时精神恍惚,站岗时呆呆地望着远处,连吃饭都心不在焉。
马大娘看出了端倪,再也没提过婚事,却还是把李大山当儿子般照顾,给他缝补破了的军装,熬姜汤给他驱寒,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心疼得直叹气。
阿依古丽也开始刻意躲着李大山,周末都不怎么回家了,偶尔回来也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两人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明明离得那么近,心却远了。
。
有次投弹,差点把手榴弹扔偏了方向,幸好旁边的战友眼疾手快把他拉开,不然就出大事了,吓得我们一身冷汗。
指导员把他叫到营部谈心:"大山,心事不小啊?"
"指导员,我..."李大山欲言又止,手指不安地搓着裤缝。
"是不是为了马大娘家的事?还是家里的事?"指导员直接问道。
李大山点点头,眼圈有点红:"我对不起阿依古丽,也对不起家里老人。"
"这两头我都放不下,可又都顾不上,心里比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我当年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指导员点燃一支烟,慢慢讲起自己的故事。
"那会儿我在云南当兵,也认识了一个姑娘,彝族的,漂亮得像朵山花。"指导员的眼神变得柔和,"我家里人死活不同意,说少数民族风俗不同,以后肯定过不到一块去。"
"我俩硬是顶着压力在一起了,结婚那天家里人一个没来,就连我爹都说我不是他儿子了。"
"后来咋样了?"李大山急切地问。
"后来啊..."指导员笑了笑,"后来我媳妇去了我老家,学会了四川话,给老人端屎端尿,照顾得比我还好。"
"三年后,我爹过生日,她亲手蒸了寿桃,做了一桌子菜,把老人感动得直掉眼泪,说自己瞎了眼,差点错过这么好的儿媳妇。"
李大山听得入神,眼里重新燃起了光:"指导员,您是说..."
"有些事,不是非要二选一。"指导员语重心长地说,"责任和感情可以兼顾,关键是心诚。你想清楚自己要什么,敢不敢担当后果。"
"人这一辈子,不能活得太畏畏缩缩,该争取的时候就得争取,不然等老了,回头看,全是遗憾。"
李大山沉默了许久,终于直起腰:"明白了,指导员。我会处理好的。"
正当李大山准备找机会和阿依古丽谈一谈时,连队突然接到紧急任务——驻地附近河水暴涨,山洪爆发,要立即支援抗洪救灾。
我们三班是第一批出动的,连雨靴都来不及穿好就跳上了卡车,顾不上告别,就直奔灾区。
一路上,雨下得跟瓢泼似的,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噼里啪啦响,仿佛要把车顶砸穿。
天空灰蒙蒙的,低得仿佛伸手就能触到,远处的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被洪水包围的村庄,场面壮观而恐怖。
到了现场,洪水已经漫过了村口,齐腰深的黄水裹挟着树枝、杂物呼啸而过,几间土坯房已经被冲垮,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往高处跑。
李大山二话不说,带头跳进齐腰深的水里,往村里冲。
我和战友们紧随其后,冰冷的洪水像刀子一样割着皮肤,脚底下的淤泥让人寸步难行,每迈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较劲。
风雨中,我听见有人喊"马大娘家的院墙塌了",李大山脸色一变,撒腿就往村东头跑,速度快得像离弦的箭。
等我赶到时,李大山已经在及胸的洪水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
马大娘家的土墙果然倒了大半,老人被困在屋内,水位还在上涨,眼看就要灌进屋子。
李大山拼命扒开淤泥和砖块,冲进屋里,背出了马大娘,又折返回去救出了几个被困的村民,其中就有阿依古丽的同学一家三口。
当他把最后一个孩子交到安全地带时,自己却因体力不支被激流冲倒。
幸好战友们及时拉住了他,才没有让他被卷走,但他的腿被冲来的树干狠狠刮了一下,血染红了一片水域。
救灾工作结束后,李大山在医务室躺了三天。
伤口不算太严重,但连队医生坚持让他好好休息,他只好闷在病床上,像笼子里的老虎一样坐立不安。
马大娘每天都来,带着亲手做的馓子和羊奶,给他讲村里的新闻,说村民们都夸他是英雄,小孩子都学着他的样子做游戏。
阿依古丽也来了,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眼圈红红的,看着他腿上的伤,咬着嘴唇不说话。
"阿依古丽,对不起,我..."李大山艰难地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你对不起啥啊?"阿依古丽终于说话了,声音有点颤抖,"是我该谢谢你救了我同学一家。"
"不是这事,是..."李大山犹豫了一下,"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阿依古丽轻轻摇头,眼里闪着泪光:"大山哥,我懂的。"
"父母在,不远行。你有你的责任,我不怪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只希望你记得,在这戈壁滩上,有人曾经那么喜欢过你。"
这一刻,李大山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转眼到了李大山退伍的日子。
临行前,马大娘给他缝了个褡裢,用的是她最好的布料,上面精心绣着一枝戈壁丁香,花瓣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那股清冽的香气。
"戈壁滩的丁香,开花晚,却香得远。"马大娘把褡裢递给他,眼里含着泪,"娃子,带上它,别忘了这里,别忘了有个老太婆一直记挂着你。"
阿依古丽给了他一封信,说是等他走了才能看。
李大山小心翼翼地放进褡裢,像对待珍宝一样,生怕弄皱了那淡粉色的信纸。
他对马大娘鞠了个深躬,声音哽咽:"大娘,我会回来看您的,我发誓。"
"去吧,戈壁滩的门永远为你开着。"马大娘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抹泪,"别忘了写信,告诉我你在家过得好不好。"
李大山上车前,最后看了一眼我们,眼中满是不舍,却又带着某种决心。
他没对我说再见,只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那天,戈壁滩刮起了大风,黄沙漫天,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离别哭泣。
六年后,我转业回老家,路过当年的连队,故地重游,感慨万千。
老连队变了样,新盖了营房,添了文化室,连食堂都宽敞了不少,只有那片戈壁滩还是老样子,荒凉而辽阔,日落时分格外壮美。
听战友说,李大山退伍后,回山东照顾双亲,也成了家,娶了邻村的姑娘,生了个胖小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但三年前,他又回到新疆,在一家农场当了技术员,带着媳妇孩子定居下来,隔三差五就去看望马大娘,从不间断。
我特意去了马大娘家。
老人家已经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却还硬朗,眼睛依然有神,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着新年画,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
院子里的丁香开得正盛,一簇簇淡紫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香气浮动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大山娃子来过几回了,上回还带他媳妇孩子来呢。"马大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幸福的光彩。
"他媳妇是个好闺女,踏实肯干,跟我学做馓子,说要把新疆的味道带回山东去。"
。"
"大山说啥?"我好奇地问。
"他说这戈壁滩的风沙刮不走他的心,这里有他放不下的情分。"马大娘眼里闪着泪光,"那小子,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
"阿依古丽呢?"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碰到伤心事。
"嫁人了,嫁给了镇上的医生,日子过得不错,生了对双胞胎,常回来看我。"马大娘脸上没有遗憾,只有欣慰,"大山每次来,都要问阿依古丽好不好,我就知道,他心里记挂着。"
"年轻人嘛,有各自的路要走,能记着彼此的好,就足够了。"
临走时,马大娘塞给我一个小包袱:"带给大山,说我和阿依古丽都好着呢,让他别惦记了。"
"还有,告诉他,只要他愿意,这个院子随时欢迎他全家来住,我给他们腾出最好的屋子。"
我拿着包袱,站在院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棵老核桃树和盛开的丁香。
风吹过戈壁,带着一丝清冽的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和思念。
有些情,流淌在血脉里;有些爱,融化在风沙中;有些责任,重如山岳却甘之如饴。
我想起李大山临走时读阿依古丽信件时的表情——那是一种释然中带着坚定的神情,像是终于在迷雾中找到了方向。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这戈壁,教会我的不只是坚强,还有如何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