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赌气离家闯深圳,32年后回村修祖坟,掀开棺木时全村人都哭了
发布时间:2025-02-24 23:30 浏览量:7
二叔赌气离家闯深圳,32年后回村修祖坟,掀开棺木时全村人都哭了!
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老支书刘根生家的门前已经站满了人。来得早的几个老头蹲在墙根下抽烟,烟灰掉在裤腿上也懒得拍。我爹拿着个装过榨菜的玻璃罐子喝茶,喝一口,啧啧两声,跟旁边的老王说:“二十几度了,再热点,黄瓜就得上架了。”
这话跟今天的事没一点关系。不过村里人都懂,他是在说我二叔今天回来了,像这个季节里急着要往上爬的黄瓜秧子一样,盼了32年,终于回来了。
我和二叔见过几面,最近的一次是七年前,我去深圳出差,他请我吃了顿饭。一家叫做”东北农家院”的餐厅,装修得跟农村一点关系没有,桌子上摆了个假的老式缝纫机,倒是让我想起了奶奶。吃完饭,他送了我一块表,说是什么瑞士名牌,我也不认识。
那会儿我刚参加工作,看二叔西装革履、腕上名表,说话间隙还不忘接个电话,声音扬得老高:“两个亿?行,这事包我身上了!”放下手机还冲我挤眼睛,一副”叔叔我有本事吧”的表情。他喝高了,非得塞给我一万块钱,说是让我带回去孝敬我爹。
我没接那钱。不是端架子,是我知道,我爹压根不想见到二叔半分钱。
村里人都知道,我爹和二叔的矛盾,是从那个雨天开始的。
那年二叔二十出头,在村办砖厂干活,日子过得去,但他总嫌没出息。听说深圳特区招工,工资比县城还高,他心痒痒,非要去闯一闯。我奶奶死活不同意,说他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跑那么远能干啥,而且家里还有个瘫痪的爷爷要伺候,哪能就这么走了。
我爹当时也拦他,他俩是亲兄弟,感情一直不错。但那天,我爹回来晚了,一进门就看见桌上砸了碗,二叔气呼呼地在收拾行李。奶奶在灶台边抹眼泪,说二叔非要走,说家里太穷了,窝在村里一辈子也就那样。
我爹去劝,二叔不听。我爹急了:“爹还躺在炕上呢,你就这么走了?”
二叔撂下一句:“你又没出去过,你懂个屁!”
我爹也上火了:“你敢走,以后就别回来!”
二叔梗着脖子:“好,我这辈子不回来了,你们等着吧,我肯定比你们过得好!”
说完,他抄起包袱,冲进了雨里。我爹追出去,只看见村口拐弯处二叔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雨幕中。
那天晚上雨特别大,打在瓦片上啪啪响。我爹后来说,他那天就知道,二叔这一走,可能真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样,二叔走了。头几年,他寄过几次钱回来,都被我奶奶原封不动退了回去。再后来,连信也不来了。
爷爷走的那年,家里派人去找二叔,也没找着。葬礼那天,下着小雨,跟二叔离家那天一样。我印象最深的是,奶奶一直在棺材前叨叨:“老头子,你走得好,就是没等到小儿子回来……”
我爹成了我们家的顶梁柱,硬是把我拉扯大,又送我读了大学。他没再提过二叔,直到七年前我去深圳,他才犹豫地问:“要不,你看能不能碰见你二叔……”
就是那次,我见到了二叔。他看起来过得确实不错,但我总觉得他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像是装了太多故事,又像是缺了点什么。饭后他送我回宾馆,路上突然问:“你奶奶……还好吗?”
我没说话。奶奶已经走了五年了。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点点头,再没说话。临别时,他塞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的号码,你爹要是……”话没说完,他转身走了。
那张纸条我带回去了,但我爹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撇撇嘴说:“他现在想起来了?晚了。”然后把纸条扔进了炉子。
去年冬天,村里决定修整祖坟地。我们家那块地方年久失修,杂草丛生,围墙也掉了大半。爹说要把爷爷奶奶的坟修一修,我问他要不要通知二叔,他没吱声。
结果前段时间,二叔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回村里修祖坟。我没敢跟爹说,只说有个长辈想回来看看。爹猜到了,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几天总是往村口望。
今天一大早,村口停了辆黑色轿车。我二叔穿着件深蓝色中山装,比我记忆中老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大半。这身打扮倒是比七年前的西装顺眼多了,至少不那么格格不入。
车后备箱里装满了东西,有几袋水泥、铲子、还有几瓶酒。他先去了祖坟地,在爷爷奶奶坟前站了好久,一句话没说,眼泪却哗哗地流。
我爹站在不远处,没上前。
中午吃饭时,二叔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包着个旧了的木头人偶,说是小时候爷爷给他刻的。我爹一看那木头人,眼圈就红了。那是个放牛娃的模样,二叔走的时候带走了,这么多年竟然还留着。
下午,大家伙儿一起去修坟。二叔带来的材料都是上好的,说是要把爷爷奶奶的坟修得结实点。干活时,他和我爹一句话没说,但你铲一锹,他添一块砖,倒是配合得默契。
有人问二叔在深圳做什么,他只说做点小生意。我心里清楚,以他那表,那车,肯定不只是”小生意”。不过在村里人面前,他倒是低调得很,好像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在砖厂干活的年轻人。
修到一半,天上飘起了小雨,跟三十多年前那天一样。二叔抬头看了看天,突然说:“我对不起爹娘。”
我爹没接茬,只是埋头干活。
老支书刘根生看不下去了,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老李家兄弟俩,都倔得跟牛似的。”然后招呼大家休息一会儿避避雨。
雨停了之后,我爹突然提议要把爷爷的坟翻一翻,重新安置。这有点奇怪,因为按我们这儿的习俗,没到特定的年份是不会动坟的。但二叔立刻同意了,好像他也正有此意。
大家一起帮忙,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棺木。
棺木里,除了爷爷的遗骸,还有一个铁皮盒子。二叔看见那盒子,腿一软,差点跪下。
我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发黄的信,每一封都是寄给二叔的,信封上盖着”退回”的邮戳。最上面那封信日期是三十年前,最晚的一封是十年前。
“这些……都是奶奶写的。”我爹的声音哑了,“爹走的时候,她就开始写,后来你地址变了,信都退回来了,她就让我帮着塞进了爹的棺材里……”
棺木底部还有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些零碎的人民币和硬币,数目不多,但很整齐地码着。最上面压着张纸条,上面颤巍巍地写着:“给小儿子深圳创业用”。
那是奶奶的笔迹。
二叔再也撑不住了,扑在棺木边失声痛哭:“娘,儿子不孝,儿子有罪啊……”
我爹也哭了,他拍着二叔的肩膀,颤抖着说:“她一直惦记着你,说你在外面肯定吃苦,怕你没钱用……”
村里人也都跟着掉泪。老支书抹着眼睛说:“你奶奶啊,病重那阵子还念叨着,说要是能在闭眼前见二儿子一面也值了。”
不知是谁递过来一瓶二锅头,二叔接过,跪在地上,颤巍巍地倒了一杯,洒在地上:“爹,娘,儿子回来了……”
我爹也跪下了,兄弟俩在祖坟前,三十二年的隔阂在这一刻消融。
这时候,二叔背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没理会。又响了几遍,他不耐烦地摸出来想关机,却被我爹拦住了:“工作重要,接吧。”
二叔摇摇头:“没什么比家里重要。”又掏出了另一部手机,拨了个号码:“老张,后面几天的会议都推了,对,全推了,我要在老家住几天……”
天色渐晚,村里人三三两两散去,留下我爹和二叔在坟前收拾东西。我走近了些,听见二叔说:“哥,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爹摇摇头:“谁家没点苦?”
二叔犹豫了一下:“我……”
“回家吧,”我爹打断了他,“你奶奶蒸的大馒头,冰箱里还冻着几个,我热给你吃。”
二叔愣了愣,继而笑了,眼泪又下来了:“好,回家。”
回家的路上,经过村口那棵老槐树,二叔停下了脚步。三十二年前,他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那会儿这树还没这么粗呢。”二叔摸着树干说。
我爹点点头:“可不,那会儿谁能想到你小子真走了三十多年。”
二叔搓了搓手,有点尴尬:“哥,其实,我在深圳……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好。”
“嗯?”
“刚去那几年,是真苦,睡过工地,也碰上过骗子。后来做小生意,东山再起了几次,也破产过两回。”二叔叹了口气,“前些年才算站稳脚跟,做了点外贸生意,能养活自己了。就是……”
“就是啥?”
“人是有钱了,可没个家的滋味,真不是个滋味……”
我爹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不是回来了吗。”
二叔的眼睛亮了起来:“哥,你让我回来?”
“废话,”我爹撇撇嘴,“你不说自己没家吗,那就别走了呗。反正老房子还空着一间,你将就住。”
二叔哽住了,只是不停地点头。
进村的路上,我爹突然问:“对了,那辆车是你的?”
二叔点点头。
“多少钱?”
“四十多万吧。”
爹咂咂嘴:“造孽,够村里盖三间大瓦房了。”
二叔讪讪地笑了:“改天我开车带你去县城转转。”
“得了吧,”爹摆摆手,“我晕车。”
村口大喇叭又响了,是支书在通知明天修祖坟继续进行。听到这个,爹和二叔相视一笑,肩并肩走进了暮色中的村庄。
那晚,我大伯一家也来了,屋里很热闹。二叔从车里搬出一堆东西,什么补品、衣服、电器,堆了一沙发。我爹瞅了一眼,嘟囔了句:“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但他还是接过了一条二叔递来的烟,两兄弟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星星出来了,跟三十二年前一样。不过这一次,一家人都在。
爹指着墙角一个生锈的农具说:“还记得吗,那年你偷偷拿它去挖田鼠,结果把王家地里的水管挖漏了。”
二叔笑了:“记得,爹打了我一顿。”
“嗯,我还记得你哭得可凶了。”
“哥,你记性真好……”
“可不,你走的那天,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二叔小声说:“哥,对不起。”
爹没说话,只是又点了根烟。
微弱的火光中,我看见爹的眼睛湿润了。他把烟递给二叔,声音有点发颤:“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叔也接过烟,两兄弟的手在颤抖的火光中短暂地触碰了一下,那一刻,三十二年的距离似乎从未存在过。
院子里的老梧桐树沙沙作响,好像在讲一个关于离别与重逢的古老故事。一个故事的结束,往往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二叔留了下来,用他的话说:“这辈子哪也不去了。”
爹听了,只是笑笑,没说话。但那天晚上,我看见他把奶奶照片旁边的蜡烛点上了,嘴里嘟囔着:“老太婆,你那个不听话的小儿子,回来了……”
窗外,月光洒在村庄上,这地方好像从来没变过,又好像一直在变。村口还是那棵老槐树,年轮里刻着每一个离开与归来的故事。这就是家,有人离开,有人归来,但它始终在那里,等待着每一个游子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