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那年女友和我分手，二十年后，遇见她在集市帮人改裤脚

文/明豪兄 讲述/老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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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家乡，南方一个普通的小镇集市，行人三三两两慢悠悠地走着，街边摆满了卖菜、卖水果的摊子，小吃店、理发店、杂货店一字排开，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人间烟火气。

我离开家乡多年，在外地做点小生意，每年回家乡一两次。

我停好汽车，走进街边一家烟酒店里，看着玻璃柜台上摆着的各色香烟，一眼看到我常买的“黄鹤楼”。店里的老式吊扇吱呀作响，搅动着潮湿的空气，店主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来包黄鹤楼。”我付了钱后，站在店门口，点燃一支香烟，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烟酒店附近。

旁边街角落里摆着一台老式缝纫机，一个瘦削的女人正低着头，专注地踩着踏板。她的头发随意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那熟悉的侧脸，那微微抿起的嘴角，还有她低头时露出的那截曾经白净现在变得黝黑的后颈，是她，真的是她。

二十年的光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站在村口榕树下等我的姑娘。

缝纫机的哒哒声像一根细线，牵引着我的脚步。我慢慢走近，想和她说几句话，问问她的近况。

“这条裤子要改短一寸是吧？”她抬起头，问旁边的顾客，声音依然温婉，只是多了几分沙哑。

她不经意间看见我了，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的手指顿了一下，针线差点扎到指尖。

“丽梅，好久不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她眼睛里没有了当年的明亮和灵动，眼角有了细细的纹路，像是被岁月轻轻刻下的痕迹。

她有些慌乱，低下头，继续摆弄手中的布料：“是你啊，好久不见。”

缝纫机的节奏乱了，哒哒哒的声音忽快忽慢。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关节有些粗大，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上有细小的伤痕。

阳光斜斜地照过来，落在她蓬乱的头发上。她的衣服虽然还算整洁，已经洗得发白，袖口有些磨损。缝纫机旁边的篮子里堆满了待改的衣物，墙上挂着几件改好的衣服，用塑料袋仔细地套着。

“这些年你还好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答案明明就写在眼前，写在那些堆积的衣物上，写在她疲惫的眼神里。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还行吧。我老公前些年走了，有一个女儿，现在上高三。”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呢？”

“我在外地做点小生意，也就是过过日子。”我顿了顿，“我有个儿子。”

“真好。”她轻声说，目光落在缝纫机的针脚上，“我记得你以前就说要自己做生意。”

我们都沉默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和她是高中同学，同桌过一段时间，她眉清目秀、青春活泼，我斯文帅气、身材挺拔，在情窦初开的年龄，我们渐渐互生好感，但从没有开口说出来。

高中毕业后，我们都没考上大学，各自回乡务农，因两家隔得不太远，我们偶有见面。后来我应征入伍，离开的前一天，我把她约到村口，四顾无人，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了心迹，她羞红着脸跑开了。

自此，我在军营，她在家乡，我们常常书信往来，互诉衷肠，分享各自的生活和喜怒哀乐。我们约好，我退伍后，我们就成家，过幸福的小日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丽梅和我联系少了，对我的书信也很久不回信，但我没有多想，只是认为她在家里琐事多，农活多，没有时间，况且感情岂在朝朝暮暮，等我退伍后，我们就能长相厮守了。

退伍回来那年，我兴冲冲地去丽梅家找她，她面无表情，和我走到村口，突然递给我一封信，泪眼婆娑，红着眼睛跑开了。

我拆开信，她在信里说，她家里另给她定了亲事，很快就要出嫁了，一直不好意思对我说。她说对不起我，让我忘了她，我也会找到更好的姑娘。

我站在烈日下，久久回不过神来。也想过再去找她，挽留她，但想到她决绝离开的身影和哭红的眼睛，我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既然她已经有了新的意中人，心里不再有我，我作为一个退伍军人，七尺男儿，有自己的尊严，没必要纠缠她不放。

就这样，我和丽梅分手了。后来我去外地打拼，有了自己的小事业，娶妻生子，一晃近二十年过去了，一直再没见过丽梅，没想到今天遇见她。

“这条裤子改好了。”她利落地剪断线头，把裤子叠好装进塑料袋，递给旁边的顾客，说道：“五块钱。”

见她忙碌的样子，我对她说：“我走了，你忙吧。一切顺利。”

她点点头，目送我离开。

我转身快步走开，上了汽车，驾车离去。

街上的喧嚣扑面而来，想起刚才见面的情景，我心里感慨万千。

二十年的光阴，就这样在街头角落交汇，又匆匆别过。我透过车窗回头望去，看见她低着头，专注地踩着缝纫机。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我忽然想起，那年她爱穿的那条碎花连衣裙，就是她自己用缝纫机做的。那时的她，总是笑着说要给我做一身合身的衣服。如今，她依然在缝缝补补，只是不再是为我。

街角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我深吸一口气，驾车向前行驶。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注定是过客，有些故事注定没有结局。但那些曾经的美好，那些未完成的承诺，都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岁月的长河里。